目光所及之处满山遍野都开满了白山茶花,一簇簇的像是争宠,开的又大又艳,如同雪一般皎洁。 “好看吗?”顾妄池轻声问着。 凌点头:“好看的。”她自小便喜白山茶花。不仅是因为它能入药,也因为它的花语是纯真无邪的、珍惜的、浪漫的爱。 顾妄池看向花海,道:“这里是我私人的一处暖泉,一年四季都很适合白山茶生长,现在……” 他顿了一瞬接着道:“现在我想要一个人陪我岁岁年年一起来听它们花开花落。” 他转身望向凌琼英的眼神温柔而含情,长而密的睫毛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他郑重的对凌琼英道:“顾妄池,年十九,京安侯府顾小侯爷,愿以余生为请,邀你同我一同听花开闻花落。” “你……愿意嫁我为妻吗?生生世世,生死相随,永不分离。”他小声的补上一句,“你娶我也行,总而言之,我自小便认定你了。” 凌琼英没有回答,顾妄池像只狸奴儿一般委屈又不肯示弱,只强装淡定:“我有很多很多的钱,而且我身体也快好了,你不要嫌弃我,我还有……” 凌琼英轻轻的笑一声,上前逼近他,应着:“那我娶你。” 顾妄池仍闷着:“你迟疑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愿答应呢。”凌琼英附身在他耳旁道:“没有的事,我在想,怎么会有你这么这么可爱的小公子啊。” 满山遍野的白山茶,天空零零碎碎降下的洁雪 ,少年最纯情热烈的喜欢,撩人心弦不自知的少女。 少年美好而期盼的愿望,自小便钟意上的姑娘。终于,十九岁来,山茶花开,绵雪落下,他,得偿所愿。 回去的路上,凌琼英问:“当初怎的不告诉我你便是京安侯府的小侯爷,我道怎么那般熟悉。” 听着这兴师问罪般的语气,顾妄池讨好般的挠了挠她的手心 ,如羽毛拂过,惹得人微微战栗。 “想要给你惊喜,而且当初你走时候不也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嘛。”凌琼英好笑,停下来捏了捏他的脸,“强词夺理。” 手离开之时又被他牵着亲了亲手心,玩儿似的:“那你打我的嘴,你打了我的嘴可就不能再说我喽。” 动作何其大胆,耳朵却红的如同被火燎了一般,衬得红痣妖冶的紧。 凌琼英轻斥:“莫要闹。”二人手牵手回去,凌琼英问:“你爹娘知道你要嫁给我吗?” 顾妄池傻憨憨的:“知道知道!他们说我要是不努力带你回去,就打我。” “行了,别打马虎眼了,回去还得喝药呢,快些,不然药煮过效便不好了。”凌琼英道。 顾妄池点头,心里跟涂了蜜一般无二,全然忘记了药汤有多苦。 随后,他苦大仇深的捧着碗黑黢黢的药,往常他不敢造次,只乖乖喝完药,得凌琼英给他的一颗糖。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是有夫人啊不是未婚妻的人了。于是,乖乖喝完药的顾妄池今日得了五颗糖,还过分的要求凌琼英亲他脸一下。 凌琼英没有答应他的这个要求,但是顾妄池也不泄气,收拾好便洗漱休息去了。 临近年关,师父他老人家才忙急忙慌的赶回来,听二人说已经在一起了也并未有太大意见。 说到他忙活的事,往常乐呵呵的老头此时颇加严肃:“近些月来,从江城开始差不多都染上了一种恶病。 初期与普通发热别无二状,只咳嗽持续发热,到了后期便又吐又泄,现如今已经死了许多人了。 此病传染性极强,发病初期皆为高热不退,冷热交替,先是家中老人稚儿,后是年轻男女。 如今,尚未有痊愈之法,只能封锁江城尽力使得病疫不往外城扩散。” 老头儿顿了顿,吃了盏茶,道:“悬医救济乃医者本职,英英,过了年,咱们领一些愿意上江城救援的弟子去,需尽快找出治疗的根本法。” 凌琼英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他又对顾妄池道:“令家中人皆很担心你,你不日便赶回去,若是到时家中准许,你愿来江城寻便来,不愿也无碍。” 顾妄池也点头应好。 柳青咬着筷子,问:“师父,这次的事情很棘手危险吗?”老头儿轻敲她脑门,轻声呵斥:“又咬筷子,这次情况确实危险,小柳条要是想去就去,不去就呆在谷里随时待命。” 柳青嚷嚷:“我去!师姐都去我为何不去!?” 老头儿道:“我一介凡夫俗子,总归是要死的,我不惧怕生死离别,倒是你们……” 凌琼英打断:“师父莫要这般说,大家都会好好的,未来虚缈,一切都不可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