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这个疑问从见江宴妄的那天起就一直盘旋在祝书艺的脑海里。 江宴妄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脸深高莫测。 房间里亮着一盏灯,落地窗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偏瘦的影子。 “还是不去了。” 祝嘉华老友约饭局,莫名今天他不是很想过去。 “去啊,怎么不去了。”温春樱摸着卷好的发型,小声嘀咕,“我都准备好了。” 祝嘉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书艺性子本就敏感,今晚你的话更是严重,这孩子越长大越感觉变得沉默不语,我担心。” 终于作为一个男人,他这是第一次敢直面自己的老婆。 他一直觉得书艺变了,但是变了那里又说不上来,就刚刚一瞬间,千百个回忆像是电影拉长的镜头,就那么一晃,他似乎想明白了。 这个孩子要比他们看到的更加的沉默不言。 “你不会是魔怔了吧?”温春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去就不去,”温春樱摔着车门下去了,好心情一扫而空。 对她来说,就是小孩子闹脾气而已,也就祝嘉华大惊小怪,瞎操心。 祝嘉华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女儿那间房子,也许女儿长大了,但是他知道,这么多年对女儿的忽略,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一笔勾销。 外面久久没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就连启动的声音祝书艺也没有听到,她缓缓回头,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安全了。 祝嘉华他们没有出门,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剂镇定剂,让内心的煎熬得到了一丝缓解。 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留下来,就足够了。 足够多了几分与江宴妄对峙的底气。 江宴妄看得出祝书艺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眉宇不自觉地皱了皱。 他望着绝情又倔犟,清冷又咄咄逼人的祝书艺笑出了声。 这丫头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父母瞒着她当初做了什么龌蹉的事情。 也罢,只要他想,谁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江宴妄眉头一冷,手指骤然紧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他冷冷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被紧紧阖上的门板,祝书艺一时之间虚弱极了,她像一块绸缎样的布子,滑坐在地,双眼愣了几秒,感受到了耳朵的灼热。 温热的触觉一度让她以为,江宴妄这条野狗张着獠牙,死死咬下去了一块肉,又麻又痛。 “该死。” 祝书艺启唇暗骂,扶着墙站了起来,这场充满硝烟战火的战争让她消耗掉了全部的精力。 她闭了闭眼。 一定要在自己离开之前,逼迫江宴妄也一并离开。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方才眼底的猩红,他一脸的戾气,不仅与祝家有渊源,甚至他还在恨着什么! 祝书艺不敢往下去想,越琢磨越心惊胆战。 温春樱可能不知道,自己关爱十几年的孩子,摇身一变就是一头没有良心的野狗吧。 第二天,没想到同意祝书艺搬回学校住的居然会是她的父亲祝嘉华。 父亲的公司一半是母亲打拼下来的,俩人当初走了多少弯路才有现在的成绩,而母亲的娘家也是饶有知名度有钱的大户人家。 以父亲年轻时候的本事来说,他也做不到自己一个人开公司,以至于在娶母亲的这件事情上在别人看来好像入赘。 再加上母亲的脾气又总是压他一截,自然而然自己的性子被磨得没什么脾气了。 现在能很坚定的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是祝书艺从未见到过的样子。 “嗯。” 她默默地将脸埋在饭碗里,挑来捡去的米饭如鲠在喉。 祝嘉华以为她心情还没好,又夹了几筷子,“多吃点。” 祝书艺点点头,轻轻抿了下唇。 “对了,我听说你有在兼职打工?”温春樱问道,她试着回忆的想想,气得笑出了声,“堂堂祝家大小姐,还出去打工,真不知道我们平时在哪方面苛刻于你。是真喜欢独立还是盼着和这个家断绝关系啊?” “我…没有。”祝书艺轻声开口。 江宴妄风轻云淡地扫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抹有意无意的笑意,他支着下巴,同样好笑地看着她。 “哦?难道是我们大小姐突发奇想,想起体验生活。”江宴妄很顺畅地接到了话茬,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