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虚弱的。 不得不得承认,他生的好看,就像漫画里那些唇红齿白的俊逸少年郎。 父亲一早就将车停在门口,母亲小心地在一旁护着少年走去,他们都走在祝书艺前面,留下小姑娘闷声闷气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儿。 什么公主鞋公主裙,没有了别人的关注,什么也都不是。她就像被抛弃了似的,眨巴着眼睛看着父母呵护着少年移步后座,像是精心对待刚冒出头的小嫩芽。 到底是江宴妄从小没受到过什么关心,不自在肯定会有,这不,抬眼间就不着痕迹地避过了夫妻俩的搀扶,对上夫妻俩热忱地眼睛说,“叔叔阿姨,我可以的。” “哈?”祝书艺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一个人捏着鼻子也学着人家说话,只不过她一捏鼻子声音就娇滴滴的自己也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揉搓着自己泛冷的胳膊,不经意间和少年的视线在空气中无意交汇。 少年眼睛里折射出几分冷漠,漆黑的眸子像冰山上极其难以融化的冰块儿,自带疏远和淡漠,仿佛给人一种身临其境地压迫感。 祝书艺倏然止住了步子,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看着父母忙前忙后对人家关心照顾,自己一个人慢慢踱步往前走,一时恍惚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就好像真正的孩子回来了,而她这个孩子好像并不是很重要。 察觉到祝书艺的失落,祝嘉华将老婆送上副驾驶,匆匆系上安全带就直奔女儿,今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一度忽视掉了女儿。 看着身为父亲的小棉袄在不远处瘪着嘴巴,冲小石头闷声撒气,拧巴地眉眼依旧不容她放弃自己的骄傲,咋一瞅高低是个受了气的小公主。 “怎么了,书艺公主。看着不太高兴?”父亲牵过她的手,察觉这孩子手冰拔凉,赶紧双手将俩个小手捂在手心上,上下左右地揉搓,“是不是很冷,我们先回家好吗?” “没有不高兴,”祝书艺咬着下唇,思忖道:“他什么时候走。” 这个“他”自然指江宴妄这个不速之客。 祝嘉华语重心长,耐着性子地对女儿解释道,“你忍心看着小哥哥流落街头吗?再说,人家比你年纪大,咱们家就当是做了善事,多一个人就是一双碗筷的事儿,而且有了小哥哥,小艺是不是也跟着有个伴儿,爸爸妈妈也比较放心。” 祝嘉华顺着书艺的脾气顺顺毛,说完再次拉起女儿的手,“还没和小哥哥说说话吧,别看他不善言辞,但还是个好孩子,就像我们小艺一样。小艺永远是爸爸的掌上明珠,所以你一定会理解我和妈妈的做法的,对吧?” 祝书艺就这样闷声被父亲安排到了后座,而与她近距离的是,今晚一直消耗她感情的拖油瓶。 罢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于是没来得及打招呼,祝书艺提前就微仰着下巴睡着了。 驾驶座是由祝嘉华开的,旁边坐着他的夫人温春樱。少年环臂,借着假寐,梳理发生着的所有事情。 他是被人带走了,而要去哪里……忽然他目光瞥了眼方向盘上的loo,心里大概有了了解,至于去哪里应该不会差。 他慢慢回忆着这个姓祝的一家人,如果他猜的没错,一定和当年父母离世有这关联,以至于他没有多加思索,便点头答应了祝氏夫妻俩。 寻求的真相就在眼前。 晚上黑色宾利停在一栋私人别墅前,别墅里灯火通明,鹅黄色的路灯像一个慈善的母亲注视着这栋闪闪发光的房子,看起来温馨又高雅。 少年浓密的睫毛在高挺的鼻子上打了一层灰色阴影,轮廓硬朗深邃,看不清他的情绪,只是他绷地发白的手指一再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拳头。 “到家了。”祝氏夫妇最先下车,这个时候祝书艺还在朦胧地睁开眼皮,在少年沉默时,祝父露出善意的笑容,亲和地将胳膊搭在少年削瘦的肩膀头子上,“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有什么事情尽管和伯父说。” 少年鹅颈般的脖子僵了一瞬,好像每一个毛孔里都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渗人的凉意。看着夫妻俩眼里充满善意的笑意,少年一贯鲁莽地劲儿及时刹车被他咽了回去,此刻他多么想揪住对方领子逼问当年事情真相的话。 可祝氏家大业大,当年的事情又找不到点滴线索,如果他们有意要隐瞒世人,也不无可能。 就算是借住在这里,他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少年在这个夜晚,暗自发誓。可是他将永远不会明白,这命运的齿轮已经悄悄地启动□□,牵动着这一代人的命运,也将由此而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