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圣女港情况的复杂性，原本自信满满的李二…… 本来这个逻辑链条自己思来想去都应该没有什么毛病，然而意识到那地方……尤其是那地方这次出的事非同寻常，这心里就顿时不踏实了。 人心这东西非常奇妙，要平静下来非常困难，但要慌那就是一点点不合理就能让人慌掉。 而现在李二的心情就是这么慌。 尤其是更重要的是，相机这东西……其作用，主要也就如之前自己和长孙皇后所交流时谈到的那样，主要是在突击调查的时候有用。 但圣女港那地方波诡云谲，突然一下还真未必能查出什么，哪怕是有相机的神效相助。 而如果“第一次冲击”不能奏效的话，那么…… 在这种复杂的暗自当中，尤其还是明显有幕后主使这种大鱼存在的案子里，下一步要再想干点什么，可就难了。 毕竟对方既然能策划出这等大新闻，那多半也不是吃素的，肯定还是会搞事。 不过这么一来究竟要怎么办，李二就纠结不易了，这看来看去……好像也就只有等待秦家丫头发挥，祈祷秦家丫头雷厉风行，动作够快够猛，能尽快把线索给扒拉出来了。 可是……秦家丫头虽然也是素有功勋，并且战阵经验丰富，想来应该也是雷厉风行的风格，可秦家丫头毕竟不比李盛，再说了…… 自己这次派遣秦家丫头过去，也不光是为了查案，同时还有安抚和调节禁军与百姓关系的任务——正是因为这一点，自己才派了秦家丫头这个混在禁军，但同时又身为女子的角色过去，这样无论禁军还是百姓接受度都会高不少——而这么做也就意味着，挂帅的人选肯定还是会缺乏这种捕盗查案的经验。 而捕盗查案，这在神州自古就是衡量官员的才能，甚至是价值的重要指标，属于核心kpi。 而秦家丫头显然在这方面就不太够看了，说到底……这是阴谋诡计的较量，而这种较量其实按理说应该派杜如晦过去才是。 不过李二又产生了召见杜如晦，派遣这货去圣女港看看情况的念头之后，却又不由得想起最近长安也要举办“运动会”…… 这“运动会”，乃是士子们自发向长安的京兆尹请愿举办的，在李二看来，这是一个绝好的兆头——自古一国要想兴盛，靠只会砍人的武人和只会念经的文人肯定是不行，是迟早药丸的，但肯读书的武人和武德丰沛的文人，这却就都是高价值资产了。 而现在有了这运动会，李二就几乎可以预见到，来日的神州必定会强者辈出，而那才是超越火药、火炮这些东西之外的，真正能让自己作为老一辈放心的，让神州的繁荣延续下去的东西。 所以很显然，这个“运动会”的事也不能轻忽，但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长安到时候会变得极为热闹，甚至是过度热闹。 那种状态出现，长安的治安风险不免就要大幅上升，到时候搞不好贼人还没在圣女港怎么样，先就在长安闹个天翻地覆人人恐惧了——长安毕竟是都城，说是众星捧月，但众星捧月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众矢之的”。这么一个敏感之地，没有杜如晦这等对阴谋诡计无比熟悉，但同时又足够忠诚可靠的人，那肯定是镇不住场子。 所以杜如晦也不能派过去，而意识到这之后李二的心情就更是忧虑了。 就这几天的功夫，李二仿佛就是丢了魂一般，甚至真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气了。乃至于魏征看着情况不对，主动悄悄上奏让李二带大伙一起出去找李盛喝喝酒放松放松心情，李二都拒绝了。 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 毕竟这圣女港还是太关键了，这可是神州第一良港…… 而海上的良港，便如陆地上的山隘，这都是价值极高的重大军事资产。 就更不必说神州的海军要往西进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东南岈这片陆地的存在，神州的海船队伍要往西走，就不免要经过许多狭隘的关口，其中一些地方之险要，几乎让人惊心动魄。 而面对这种地形，神州的海军就仿佛是被人卡着脖子，这不在脖子上整一处港口来加强武装，实在就是没有安全感，战船要经过那些海峡的时候…… 是非常容易遭到那附近地区的岸基力量突袭的。 事实上经验也的确是如此，神州的海商开着船队往西出而去，但凡遭到海寇袭击，有至少一半都发生在那处海峡之间，而过了那处海峡就是茫茫无垠的庞大西洋，根本就没地方寻人进剿，哪怕禁军战士们武艺再了得也不行。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对方可能作案的地方设置军镇，来威慑其地，将“强大的武力”变成“随时可以开到你脸上”的强大武力，这样神州的海上经略才能有所保障。而这圣女港…… 如果这案子这段时间差不清楚，那根据李二的经验…… 不，都算不上经验，只能说是常识，就根据常识，这事多半就要成了无头悬案，日后只怕永无宁日，再想搞什么“经略”，就根本不可能了。 说到底，发展的前提还是斗争。 这几天的功夫，李二越来越感觉这事多半要变成无头悬案最后一直拖上不知道多少年，搞不好还是只能不顾影响强行挥师过去将当地人口强制迁徙，强制更换掉了。 但就这天晚上，李二在甘露殿正望着好几盅精致的菜肴汤点发呆，就忽而听到了来自殿外的脚步声。脚步声相当急促，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外边接近而来。 李二不由诧异，因为按常例这个时候是没有太监过来的…… 不过没一会，那太监还是出现了，并且上来就给李二带来了一个无比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