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身上痛得厉害,浑身乏力,记忆停留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山上。 再次睁眼,入目的便是这木制屋顶,他皱眉四处打量着房子,抬手取下头上的湿毛巾,挣扎着想要起身,就听见有人走近的说话声,是个老太太。 “那你好好照顾!” 没多久,门就被打开,女人白净的面孔映入眼帘,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念念?” “醒了?退烧没有?”沈念将手里的餐盘放在桌子上,走近站在他床边,低头看他。 见他不说话,沈念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还有些烫,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这里没有退烧药,只能给你物理降温。” 顾珩看着面前的俏影,转身将毛巾放进水盆里,而后利落地拧干毛巾。 “你发烧了怎么还来这里?”沈念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女人慢慢朝自己走近,最后白皙柔荑触碰上自己的额头。几乎是她手碰上的那一刻,他抬手抓住她的皓腕,将人拉近怀里,紧紧搂着。 沈念猝不及防地撞在他胸膛上,有些吃痛地出声,“你干嘛!” 他怎么老这样,以前也是,知不知道这样很痛很吓人! “抱抱你。”男人声音很嘶哑,全然没有平日里的低沉优雅。 额头传来灼热的呼吸,沈念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不说感动是假的。 外面这么大的雪,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找不到路,也不知道他发着烧是怎么上来的。 她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因为这个姿势腰很难受,想要起身,低声道:“你先让我起来。” 男人松开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 沈念让他躺下,而后将毛巾放在他额头上,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烧的?” “不知道。” “?” “应该是前天。”顾珩目光一直紧紧观察着她,刚刚见她微微泛起怒意的脸,补充说着。 “那天你不是吃药了?顾珩,你到底有没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男人声音很低很嘶哑,说话应该很难受,脸上没有血色,薄唇苍白,沈念对上他的黑眸,沉默不语。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诡秘的安静,顾珩眸色黯了黯,抬手握住女人葱白如玉的手指,示好意味明显。 “连你自己都不关心自己身体,谁还会关心你?”沈念没动,任由男人握着手。 “你会。” 男人说得斩钉截铁,似料定了她不忍心,沈念却笑了,“可能我上辈子欠你的!” “不,是我欠你的,所以这辈子亲自还给你。” 甚至很卑微。 沈念听着他嘶哑的声音,不忍心再责备他,问道:“饿了吗?王婆婆特意给你做的白米粥。” 说着,挣脱开男人的手去将床边桌子上的白米粥盛过来,坐在床侧。 顾珩以为她要喂自己吃,就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没动。 “你自己吃吧。”沈念提醒道。 “哦。” 他失落地接过碗筷,视线却没从她脸上移开,“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个王婆婆就是你找的对象?” “嗯,只是……”沈念欲言又止,她现在纠结怎么和老人开口。 昨天看着老人坐在火炉旁认真给老伴织帽子,第二天一早冒着大雪,尽管路不好走,仍迫不及待将做好的帽子给老伴看,看着老太太站在被白雪覆盖了一半的墓碑前,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一刻,她犹豫了。 “怎么?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说明我的身份,到后来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沈念垂眸盯着木板,秀眉微蹙。 “你犹豫了,你在纠结这个房子是不是非拆不可。” 男人语气肯定,沈念抬眼撞进他幽深的黑眸中。 “这个项目你一步步走过来,遇到了那么多困难,你都捱过去了,现在放弃,你愿意?” “你都没有和老人说过这件事,还没有真正着手,你就开始胆怯了?” “老太太一个人住在这里并不方便,她之所以不愿意搬走,一定是这里有她值得留恋的事情或者物品,或许从这里着手会简单许多,相信这些道理你比我清楚。” 沈念听着他越说越低沉嘶哑的声音,说:“我或许知道原因,老太太的先生去世了,这里有他们曾经的回忆,生活在这里,每一件事每一个物品都充满了回忆,换作我……我应该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