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本来就不是个特别喜欢把所有事都惦记着的人,人给她台阶下,她也就顺着下了,尤其是在大众视野里,时闻小吃醋精的称呼,还带了点无奈,还有一点宠溺。 她很好地履行自己聪明人的指责,望向右边角落的沙发,女人躺在上面,刚懵里懵懂地睁开了眼睛,她生得很漂亮,左眼下方还有颗痣。 注意到这颗痣的颜色很浅,江唯一微一怔,她本来就是随意一瞄,但现在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颗痣明显是被上了层厚厚的遮瑕,像在刻意遮掩什么东西。 耳旁时闻没再压低嗓子和她交流,但他的话很清楚,在整个酒吧响起:“在游轮靠岸前,谁都不能离开。” 霎时,酒吧里的抱怨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到像是能组支交响乐队。 “警察办案,也不是这么办的吧?大家都在这里搁着,就看着你和你女朋友卿卿我我?” “就是,你不让人踏出酒吧,也不让人拍照,那是要我们玩干瞪眼?”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 因为有人领先,对他们的抱怨很快连绵不绝,像阵呼啸而至的龙卷风,迫不及待要卷起狂潮。 江唯一余光扫着这群人,没了八卦,又开始变成长舌妇,时闻始终如一,表情淡到不见什么情绪。 “你有没有发现——” 迟疑着的低声,立马得到人回应:“左眼有淤青?” 江唯一一怔,时闻随即解释:“发现了,不过没太大关系了。” 见她不解,他朝酒吧内置的杂物间抬了抬下巴:“去那里面。” 杂物间。 时闻找了块黑板,估计是之前写酒品用废弃的,将它悬挂在墙壁钉子上,又捡了半根粉笔,给她画着示意图。 “你看,如果是右勾拳出拳,正好能吻合上她伤痕的位置,但她的那块皮肤,明显是偏眼角上方的位置肤色更不均匀,和其他皮肤有明显的色差。” “如果拳头从右击向她的左眼,受力点着重在上,那么要符合这一条件,只有是身高比她矮的人。” “但她目测在一米六左右,现场放眼望去,好像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江唯一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说你聪明,又不聪明了,”时闻放下粉笔,慢条斯理拍了拍指尖粉笔灰,笑着回她,“唯一符合的,只有她自己。” 江唯一猛一僵。 时闻继续说:“因此,可以得出结论,她或许是想要混淆什么视线,所以揍了自己一拳,又将自己伪装成乙.醚中毒的假象,等到被我们带去局里,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调查,那么真正躲在幕后的凶手,就能利用她这枚烟.雾.弹拖延的警力开始行动。” 江唯一的视野里时闻从容淡定,好像没因为这棘手状况感到任何忧虑,他将黑板取下放回原来位置,走向她:“走吧,要出去休息会吗?” “不用了,”江唯一晃晃脑袋,“那沙发上躺着那女人呢。” 时闻笑笑:“很快就靠岸了。” 出去后,原野正在安抚其他人情绪,见江唯一和时闻从里面走出来,顿时脸色垮了,他压低嗓子走过来:“姑奶奶…” “不对,”临到跟前,原野果断改了口,“你就是我亲奶奶,奶奶,你能别缠着你男朋友亲热了吗?这是办正事呢,你以为玩呢吗?” 江唯一低声嘟哝:“我们也办正事…” “嗯,”时闻低低附和了句,“说正事呢。” 原野表情像见了鬼。 过后,时闻和他谈起杂物间里的谈话,原野才心虚地,朝接受众人目光洗礼的江唯一竖了竖拇指:“真行。” 他都没看出来。 说着,原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对了,你说她怎么察觉的啊?难道女人,都是那么敏锐的洞察力?” “法制节目看多。” “……” 原野明显是不太相信:“是不是她在以前,有过什么这方面的经验?” “别想太多,”时闻淡淡阻止了他的联想,“等靠岸,你处理后续。” “你呢?” “我送她回家。” “……” - 游轮靠岸,局里有同事来接应原野,时闻和他们打完交道,望向等在一边,正想把他外套脱下来物归原主的女生。 她站在晨曦的微弱光线里,手里握着手机,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