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江唯一的心没命地狂跳了起来。雷霆千斤砸在她的心上,也不过就是这种感觉。 “时闻,”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刚才上天台那儿,你为什么要开枪?” 时闻望来,他的头发偏自然黑,光泽感不强,却意外合适。桃花眼睫轻敛,出口是平平无奇的语调:“吓吓他。” “…我知道你在骗我。” 江唯一眼神认真,迎上时闻发笑的脸:“想逃避,不必用如此迂回的手段?” “……” “逃…”时闻说她逃避!? “我没逃!”某个用迂回手段的人雄赳赳气昂昂表示,“我喜欢你!” 时闻一愕,江唯一再表示:“喜欢你喜欢你!从江边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 “喜欢到…想跟你染同样的头发,做同样的事,”江唯一嘀嘀咕咕,“包括一直在一起。” 时闻发笑,手摸上她的脑袋。江唯一再嘀咕:“包括了解你的所有,清楚你的过去和现在,以及未来。” 时闻微微移开视线,注视前方,说话时的表情平静得很自然。仿佛是在神游,一个人的喃喃自语。 “一年前的江宁市,发生过一桩大案。” “和江北护城河沉尸案的作案手法一致。” “死者女性,四十二岁,名为钟岳兰。” “她被发现掐死在家中时,手里还握着,给她刚晋升的儿子,准备的鞋垫。” 时闻勾唇笑了笑:“鞋垫上沾了血,还被吐了凶手的唾沫,但因为唾沫与血液混合,加上后来蒸发,DNA检测对比数据模糊,没在数据库里发现凶手的信息。” 他自顾自问起:“你猜我是为什么会被调来江北?” 江唯一的心一撞,撞得厉害。 时闻继续说:“之前恐吓贺礼泽,的确是想吓吓他,由于我当时晚回家,凶手从窗户逃走,没来得及将尸体沉进河里。他和江北市的地下黑市或许有些交情,不用些极端的方式,没办法从他口中得知些消息。” “你是不是…”江唯一试探着问,“怀疑他?” 时闻斜眼:“你怀疑我在骗你?” “没有,”江唯一怏怏说,过了半晌,她又闷闷说,“对不起。” 时闻:“嗯?” “我一直以为,你瞒着我藏了对讲机,是觉得我不能和你分享一些事。” “你和你的同事们分享,和你的同事们偷偷联系,这些都瞒着我不让我发现,是因为我是个不可靠的人。” “没,”时闻笑说,“只是有些事,不用让女朋友陪同负担。” 江唯一眨眨眼,时闻凑过来:“你要不要先睡会?” “不要!”江唯一想起件更重要的事,“给我看看你的伤!” 时闻的背一直靠在水箱壁,她凭想象都能产生画面,时闻的伤势比起她肯定要严重得—— “不严重。” 时闻平淡无奇说,张开左手,随意在她头上拨弄。 江唯一有些无语抬眼:“你不怕长虱子吗?” “不怕,”有人若无其事,“那是在你头上,长不到我的手上。” “……” 她有点气,她想打死她眼前这个大直男。不知道女生在蓬头垢面没有任何梳妆打扮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乱摸乱碰乱看的嘛!? “都看过了,”像是能意会到她的想法,时闻松开唇角和手说,“可惜手机之前掉了,不然就给你拍一张。” 江唯一:“你想改行当摄影师?” 时闻笑:“也可以,专拍你。” “……” 时闻起身,江唯一的视线被警服上的肩章所吸引——两颗四角星花,似乎与时闻的本领不甚相配。 “不用看,以后多得是机会,”时闻低眸,“我和你。”他特意强调最后顿过一拍的三个字。 “……” 江唯一后知后觉想起了时闻之前说过的“拍她”的话,他的视线撩人,懒懒散散低下好整以暇注视着她。薄唇稍挑,整个人透出点儿嚣张和轻狂的态度。 “我就这么好看?” “!!” “你不是想拍我犯花痴的模样!!” 意识到这个严重问题,江唯一陡地想要起身,坐久了的后遗症她没意识到,起来那刻腿脚一软往前轻栽。时闻探手扶住她,低眸,深沉漆黑的眸子里掺上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