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了吗?” “我肯定给啊!找樊城路家少爷当保镖,真不知道是咋想的,”温遇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我必须把电话给她,看看她怎么说服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行琛面无表情,啪一声挂掉了电话。 *** 第二天,向晚意在唐贝贝的坚持下去看了医生。昨晚幸好有唐贝贝的照顾,膝盖被鸡蛋滚过后,上面的淤青没有昨晚看上去那么触目惊心了,淤血已经散开,边界处带着淡淡的黄晕。 医生诊断只是皮外伤,唐贝贝听到没事,看上去比向晚意都要开心,她的膝盖本来就有问题,一受凉或者过劳,就会关节僵硬痛上好几天。也是因为这个老毛病,她才选择定居在四季气温相对温暖的樊城。 向晚意原本是北元市人,那里有着鲜明的四季和浪漫的冬天,她也曾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父亲向德先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母亲何妍端庄娴静,平时喜欢培育各种稀有花种,而向晚意自己,顺风顺水,从来不知道烦恼为何物。 幸福到永远是童话里的故事,而她的幸福在18岁时戛然而止。 父亲遇到财务危机,幸苦经营的企业面临4亿亏空,紧接着他遭遇车祸意外去世,外人都说她父亲是逃避后果而自尽,短短几周时间,向晚意家的家产全部被债主瓜分,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 曾经与向德先称兄道弟的合伙人冯彰,在父亲在世时,借了向晚意家好大一笔钱,还没有留下欠条。父亲死后,冯彰欺何妍孤儿寡母,并不懂生意里的弯弯绕绕,干脆不认有这笔钱,于是,向家只剩下一座空壳。 向晚意彼时在美国藤校读大一,惊闻此噩耗,第一反应大脑一片空白,她过得太顺了,完全不清楚自己的人生将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她懵怔着上了飞机,又雕像一般在飞机上傻坐了14个小时。下了飞机,她还在幻想着一切都是一个恶作剧,出了到达口还会见到,抱着妈妈亲自种得鲜花来接她的爸爸。 当向晚意看到挂在墙上笑容失去温度的黑白遗像时,双眼一黑差点晕倒,她顺势跪倒在地,哭得天昏地暗,而一旁的妈妈,濒临崩溃。 梦中情校,妈妈的花园,温暖的家,爸爸,她全部都失去了,一无所有。 葬礼之后妈妈病倒了,劳累过度、郁气凝滞,先是从感冒转成了发烧,躺在逼仄出租屋内神志不清,送去医院急诊的时候,医生说她是爆发性心肌炎,很紧急要进EICU,催向晚意签完病危通知书,赶紧去补齐之后的费用。 向晚意站在EICU门外不知所措,她死死捏着缴费明细,眼神空洞彷徨,任意眼泪淌落下来。 她去哪里要钱?以前5万块钱对她的家庭不过是小儿科,而现在,是难倒英雄汉的沉重枷锁,她失魂落魄的穿过走廊,向急诊大厅走去。 腿像灌了铅一般再也站不住,她的目光扫过已经坐满人的椅子,颓然坐到了地上,没有人注意到她。 今夜的急诊貌似格外的忙碌,不远处的导管室不停地推进人,又有盖着白布的床被推出,偶尔还会传来开放性伤口患者撕心裂肺的尖叫。 视觉和听觉的冲击,都在不停折磨着她,可医院急诊就是这样的残酷。这里外人来人往,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忧虑和疲惫,有的人在频繁踱步,有的人在小声哭泣,有的人在虔诚祈祷。而向晚意只是这洪流中的一滴水珠,她感觉自己是这么的无助。 凌晨三点,北元市正在降雪,没钱打车,向晚意咬着牙,一步步走到了父亲生前合伙人冯彰的别墅门口,她身无分文也不想要脸了,她只想要出母亲的治疗费。 门铃按了,冯彰在半夜被打扰的暴躁中听完了向晚意的请求,却迟迟没有打开门出来,这个畜生料定这样寒冷的夜晚,向晚意不能多留,于是为难她:“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你这样子傻站在门口算什么,你爸爸没有教过你礼貌吗?” 他还敢提她爸爸? 向晚意瞪红了双眼,清瘦的身躯倔强立在风雪之中,像一片随风飘摇的花瓣,可随后,她苦笑一声,扑通一下跪在了冯彰别墅的门口。 冯彰嗤笑着从监视器处离开,他没有料到,向晚意,一跪便是一夜。 这一夜,向晚意内心的很多东西都被摧毁了。她的懵懂,她的骄傲,都被这冰冷的北风吹散。 第二天一早,家里的阿姨告诉冯彰,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及其要面子的冯彰气急败坏,冲到门口扔给她一个纸袋,让她赶紧滚蛋。 向晚意的脸苍白的几乎都要透明了,她从跪姿瘫坐在地,没有在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低着头清点着钱。 八万,是父亲拼搏多年仅剩的价值,是母亲的救命钱。向晚意冷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