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也能说上几句。 言朝兮就是这样从旁人的口中早早拼接出自己的一生。 这尚是南定十四年,言朝兮六岁,她也不懂阿爹擢升的光耀,白姨娘日日咳血的光景意味如何。 尽管碧荷常讲二小姐愚顽种种。 但不妨事,言朝兮还有大夫人可以悄悄喜欢,大夫人就从不这样讲。 紫蕊姐姐也与她解释,“怕就怕二小姐越讲越笨啊。无妨的,二小姐能平安长大嫁个如意郎君就好了。” 赤乌西去,墙影斑驳。 言朝兮的齐刘海沾了汗紧贴脸额,粘腻得已经无感。瞬息间,她还是瞪大眸子,一惊异起胡抓了那四脚蛇的尾巴,手心被乱划时才觉恐慌,终是挣扎着歪身后倒。 “母亲!” 丹灵匿,西院霎时显得肃冷,无边野风穿堂过,寂无生灵,只剩一声空唤惹人惶惶。 薄暮栖山。 待言家主母宋端娘领着各个管事嬷嬷盘点妥当了近日的贺礼,熟知了各项人情,理好月底内宅繁冗之事,终能安坐饮口茶歇息才发觉此刻的言府“清静”非常。 宋端娘轻合瓷盏,以巾帕微微拭唇,究竟还是蛾眉微蹙。 言家无高堂,她亦了然自家官人未回府定是被江典籍一干人拥往夙园相庆,吃了酒好像念叨着文史诗赋就越发爽快,想是非到夜半不回。 至于……漪兰小筑的那位就是个心思百绕的闷罐子,怕是回头又酝酿这般那般的污糟事,只是兮姐儿明面上唤那白璎璎声姨娘,终究还是骨肉不离的亲母女。 她狠不下心因着白璎璎那龌龊手段就对个孩子如此苛刻,倒是昼再长,也有条不紊地吩咐传膳,顺理成章地唤了身旁向来稳重心细的紫蕊。 宋端娘转身步往内间,在黄花梨镜台前坐下。紫蕊晓得便先帮衬着卸下繁琐的赤玉华胜,累丝雀簪等发饰,细拆发髻以玉梳慢理,再着以简素轻巧的白玉钗环。 紫蕊是她心腹,服侍再周到不过,但宋端娘依旧拧眉,敛了敛眸色,慢言慢语道:“兮儿呢,可是一天都在东院子,或又在哪处玩耍,底下的奴仆可是瞧见过。” “她今日晨省,倒是念过我这儿的私厨做的糖醋鱼极好吃,也是酉时三刻了,你去寻寻,恰让她再尝尝。”宋端娘眸间染了点笑意。 但念及他事,嘴角扯了下来,吩咐道,“但若是……在白姨娘那已用完膳便不必如此了。” 紫蕊凝神听毕道“是”,又扫了眼那镜台上被取出的小银镯,后缓退出屋子再着人送水和帕子供以梳洗。 紫蕊暗想着二小姐素日爱在外头玩耍,从前忘了时辰也是有的,便先使腿脚利落的总角小奴喜墨去东院打探,见喜墨许久未回,她又招徕同样是宋端娘侍前的紫苏。 二人步过垂花门,再速速走上抄手游廊,紫蕊攒眉低语道:“夫人方才令我去寻二小姐来。但今个儿内府事务繁忙,我倒未留意二小姐的动静。我们府里也不似世家勋贵及早便给小姐开蒙,请夫子教导嬷嬷训礼。那白姨娘病了也有段时日,二小姐年幼,平素是不大受管教的。你这又如何,今着可曾瞥见了二小姐?” 紫苏方才还在叫小婢子们帮衬着拾捡药材,没头没脑着被紫蕊招去,听了她此番话,撇了撇嘴,冷言道:“不过一个庶女,还是那狐媚子生的,要我们夫人多相看一眼,真是好大的福气!” “你也收收你那性子,咱们作夫人陪嫁进言府也有十载,走出去了,如何做事说话都是静尘院的脸面。合着白姨娘是个妾翻不起大浪来,二小姐也是主君独得的亲女,夫人大度着便多加照拂一分罢了。”紫蕊淡淡道。 “哼,总之我是没瞧见,我们院里的奴仆们是从早忙到晚,那劳什子小筑的小婢子和奴才们倒好,一个个惫懒的很,白日不是躲无人地方乘凉就是偷溜出去,想是她不是待东院子里头就是被糊弄去了罢。我这还要分拣药材,你自去寻了便是。”紫苏没好气道,随即扭头便走。 紫蕊心里哀叹口气,出了院门待了一刻,正心焦那去东院跑腿的喜墨小奴怎还未回来,就远远瞧见了从东处小奔而来的二人,后一人正是白姨娘跟前的碧荷。 打头的喜墨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亦恭敬老实地抢先回道:“紫蕊姐姐安,奴才来时二小姐并未在小东院……漪兰小筑那儿也一天未见着二小姐了,白姨娘知道此事后,说因着病不方便见风,便使了这位姐姐来夫人处打听。” 还有一句话喜墨嗫嚅着不言,他低首时还偷偷瞧了瞧碧荷。 喜墨是才新进言府一个月的小奴,这刻他却心想,这言大人是翰林名士,再清正不过,主母也是不偏不倚,言府规矩公正。 路上他牢牢记得要寻那二小姐,便捉了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