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满天霞光,漂亮得让人目眩神迷。 乾清宫里,秦戈低头看向僵硬在原地的绿绮,又问了一遍,说道:“所以阿蝉真的死了吗?”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迫切与期待均更明显了些。 裴元殊不会让阿蝉死的,秦戈笃定地想着,可在绿绮没有真正开口确认的时候,他的心就始终悬在半空。 像是在等人宣布最终的审判。 绿绮迟疑了良久,终于还是轻叹一声,说道:“玉蝉没有死。” 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秦戈竟莫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后欢欣与雀跃油然而生,他恨不得现在就放下这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去将他的阿蝉找回来。 “她现在人在何处?” 绿绮又是一阵迟疑。 死遁出宫的事能告诉陛下,已是因她忠心于天子,具体逃向哪里,这如何能透露? 秦戈转瞬间便想明白了绿绮的顾虑,于是又开口说道:“且不说裴家主的事,就说尔等胆大包天,在御前偷梁换柱,已是欺君之罪。” “但朕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绿绮的思绪飞转,跟在御前多年,她自然还算了解天子的秉性,这话一出,若是继续闭口不谈,日后叫天子查出不对,定不会被轻饶。 绿绮思量再三,终于还是说道:“奴婢只知他们会去延陵,旁的便不知了。” 秦戈挥退绿绮,唤来其他人,吩咐道:“去延陵,找到玉蝉,将她带回来。” 侍卫领命而去,而秦戈至今不敢相信,玉蝉还活着,他心底涌上一丝窃喜。 他想这一次若是找回了玉蝉,那么他就不会再让他有机会离开他的身边。 他会给玉蝉贵妃的位份,就算朝野那群心怀鬼胎的官员与酸腐秀才反对,他也不绝会放弃。 秦戈就这样想着,继续翻看着靖安侯的罪名,顺便把这个贪赃枉法之徒,摁死在这一次风波里。 而靖安侯府,早就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了。 荣禄郡主是什么样的人物?当年多少王孙贵胄竞相求娶,但,她连看一眼都欠奉。 她只要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人的男子,所以她选了当年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从此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是,谁成想,即使状元郎也改不了男人的劣根性,御史台不知哪里来的证据,除却贪赃枉法以外,荣禄郡主亦同样第一次知道,孟屹竟然在外面还养了外室。 刚得知的时候,荣禄郡主怒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正好将手中紧握的玉扣摔了个粉碎。 “娘亲,娘亲!” 红木雕的床榻旁,孟玉婉焦急地唤着母亲,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也不知所措起来。 所幸,荣禄郡主年轻时在北境的时候,常常习武健身,所以身子还算硬朗,她还是醒了过来,只是面色苍白。 “婉儿。”她唤着女儿的名字拂去孟玉婉的眼泪。 “娘亲,你醒了!”孟玉婉惊喜地说着,握紧了荣禄郡主的手,“哥哥他也回来了。” 天子虽未下旨定罪,但是若以天子往日作风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只是孟大公子回了京城,其他孟氏旁枝也都在等着京中的风吹草动。 荣禄郡主抿紧了唇,她知道,以她平日的做派如今,大约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可是她的笑话哪有那么容易看到。 她狠了心肠,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并问道:“孟屹那混蛋现在在哪里?” “他在刑部的大牢。” 孟玉婉的头低了下去,眼圈又忍不住泛红,她只是想要清郎,为何让她经历这些? 荣禄郡主在孟玉婉思索之间已经妆点好自己,一回身就瞧见了心爱的女儿这般委屈的模样,一时之间,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婉儿不必伤心,从今以后你就算没有父亲,那负心汉不配做你父亲。” 荣禄郡主一边说着,一边唤来下人,笔走龙蛇地写下和离书。 “去刑部大牢。” 荣禄郡主做事风风火火,不给孟玉婉任何反应的机会。 “娘亲!” 在荣禄郡主叫人备好车马,即将出门的时候,孟玉婉叫住了她。 并道:“娘亲,我能不能进宫去求一求陛下?” 荣禄郡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胸口几番起伏,几乎是背过气去,道:“你要为孟屹求情?” “且不说孟屹负娘,但说他任户部尚书期间,私吞国库银两勾结商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