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钩,孟玉婉早就被送回靖安侯府,但秦戈还未回去。 按理来说,背后之人大张旗鼓的潜入皇宫抢人,应该是别有所图的,但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消息。 秦戈还站在那悬崖前,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心道:所以他从太庙离开之前,吩咐看紧的那几个人中真有凶手。 他的面色一片冰寒。 所以到底是谁想要他座下皇位?是“兄友弟恭”的兄弟,“简在帝心”的心腹,还是“忠心耿耿”的重臣? 人选有些多,就看这些被抓回去的歹人能不能吐出些新的情报来了。 秦戈思索着心里却愈发急切了起来。 “还没有消息吗?”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道:“崖下范围极广,若要搜寻完毕尚需好一阵子时间,陛下不如先行回宫?” “不必,朕留在此还另有要事。” 秦戈随意地说着,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留在这里。 且不说朝中的机要事务,就说现在,调查背后凶手也算当务之急。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叫人盯紧了怀疑对象的动向,而自己则在明明已知有人的皇位虎视眈眈的前提下,在这荒郊野岭,等着骁骑营去找一个小宫女。 他难道是在意这个小宫女吗? 不,绝不是,绝无可能。 他只是认为,那宫女应该与背后之人有很深的牵扯罢了。 天色更晚,寒风似刀,寒意更甚,但秦戈先前将大氅给了孟玉婉,而自己却依然在悬崖边上等着。 直到,去搜寻玉蝉的骁骑营士兵,将玉蝉完完整整地带到了他的跟前。 玉蝉此刻的模样其实有些狼狈,在岩石上滚了一圈又在树枝上滚了几圈,早就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了。 可是,秦戈依然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声音是恰到好处的颤抖,说道:“阿蝉,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样的姿态让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看不到他们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漠然 秦戈的声音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悲伤,仿佛在之前的危急关头里果断放弃玉蝉的人,不是他一样。 玉蝉张开手臂回抱了回去,轻声道:“奴婢回来了。” 玉蝉觉得自己之前简直是蠢透了,否则怎么会一点也听不出秦戈关心的敷衍? 她从崖底归来,秦戈不问她如何活下来,也不问她是否受伤,就像是他早就预料到,她一定没事一样。 “阿蝉与朕一起回去。”秦戈笃定地说着。 但心里却在想,这个宫女果然与背后之人联系颇深,这样的悬崖掉下去都看上去毫发无伤 。 这大概是因为,那背后之人原本的后招并未发动,所以还舍不得牺牲这颗棋子。 而他留在这里,正是要为了验证玉蝉这一点,现在验证成功目的达成,绝非担心这宫女的安危。 “奴婢和陛下?”玉蝉颇为迟疑,又道,:是否于礼不合?” “在朕的天下,朕的命令就是礼法。” 秦戈话语从来不容置疑。 玉蝉最终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在旁人看来,这大抵是无上的殊荣,哪怕时间倒退一天,想必她自己也会暗自窃喜。 可偏偏是现在。 偏偏是她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天子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的现在,她在这华丽的马车里,如坐针毡。 而秦戈其实也觉得不大对劲,他瞧着玉蝉归来时的那双眼眸,便觉得那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并且那时悬崖边上,玉蝉那双浸满哀伤的眼眸,始终在他的头脑中回荡,她应该是伤心极了吧? 就这样,一路寂静无话。 直到马车驶入宫门,秦戈才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道:“当时事发突然,朕只能救下一个人…… ” 解释自己行为这事,对秦戈来说并不熟练,但玉蝉却轻轻笑了起来,说道:“陛下,奴婢都明白的。” 她明白,天子疑她是他人细作,所有对她的关心只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收买人心。 她也明白,她先前的想法是纯粹的痴心妄想,她一个低贱宫女永远不可能比得过兰阳县主。 既然美梦已醒,就不必再去沉沦。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帮裴元殊完成某事,然后换取离开皇宫的机会。 秦戈瞧了她一眼。 她明白什么了? 玉蝉看上去明明还是与之前一样,可在某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