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光去抓了一把小米,喂到大胖嘴边。大胖用力一下啄他的指尖。
沈秀立即把它往后拉,急问:“你手指没事罢?”
“有点疼。”他的手指被啄红了。
沈秀眉带愠色,“大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胖扯着脖子,还要啄谢扶光。她直接把它关进笼子里,“你再这样,就不给你吃的了。”
谢扶光:“它实在不喜欢我。”
“那是它的问题!”沈秀握住谢扶光被啄红的手指,“还疼吗?”
“疼。”
“这么小一只鸭子,啄人这么厉害。”沈秀吹吹他的手指,“还疼吗?”
“嗯,再吹一吹。
”
她又吹了几下,转头瞪向笼子里的大胖。她叉腰,为难起来。不过她也只纠结了小半会儿。她道:“把大胖还给周姐,重新换一只罢。”
“你不是很喜欢它?”
“我是比较喜欢它,可是它老是啄你,那我就不喜欢它了。这只小黄鸭脾气古怪,莫名其妙得很,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它了。”
沈秀与谢扶光带着大胖,一同去往周家。不过她也没像之前说的那样,用大胖重新换一只小黄鸭。她怕换一只又是与大胖一样脾气古怪的小黄鸭,于是便没换,直接把大胖还给了周姐。
“这也是奇了怪了,它之前在我这里脾气挺好的啊。”周姐诧异。
“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沈秀与谢扶光辞去。
草坡上,王婶将编织好的竹蜻蜓放到她女儿小玉手里。
小玉咧嘴,“娘!好像真的蜻蜓!”
王婶温柔地揉揉她小玉的脑袋,“小玉喜欢吗?”
“喜欢!娘,我还要一个!”
“行,娘再给你编一个。”
母女温馨的画面,闯进沈秀的视野里,她停下脚步。
她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她不记得了。她不记得她的娘,也不记得她的爹,她什么也不记得。
要是她的爹娘还在就好了。望着王婶与她女儿,沈秀目含艳羡,同时一阵难过袭上心头。如同被寒风凌冽过的叶子,她深深埋下头。
谢扶光:“怎么了?”
她摇头。他抬起她的下巴,“有什么事与我说。”
“真的没什么。”她怕提及爹娘,他会心情不好,毕竟他厌恶他爹娘。
谢扶光:“秀秀,无论什么事,请告诉我。”
静默良久,她怅然,“我只是想起我爹娘了。”
谢扶光微凛,下颌瞬间紧绷起来,“你想起他们了?”
“没有。”她指指王婶和小玉,“我看到她们,就想起我爹娘了,我只是在想,若是我爹娘还在,那该有多好。”
“你有我,还不好?”
“当然好,但若我爹娘还在,就更好了。”她垂眸,浑身透着些许惆怅与遗憾夹杂的难过。
谢扶光把她按进怀里,“只有我,不行么?”
“嗯,行。”她闷闷道。谢扶光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近紧,仿若她要消失一样。
抱紧沈秀,谢扶光目色沉下去。
他嫉妒沈秀的爹娘。即使她没有想起他们,她仍然会惦念他们,想与他们在一起。
嫉妒的同时,沈秀难过的面容闯入脑海。她本不应如此难过。因为她的父母还在世。若不是他欺骗她,她本可以待在她父母身边。
她本不应如此难过。她的难过,是他强行赋予她的。
日光将谢扶光的影子拉得斜长。他的影子逐渐变得专注清晰,长出了清晰的五官。
影子张开口:“不能让她如此难过,告诉她,告诉她真相。她若知
道她父母还还在世,定会很高兴。”
一阵恐惧攫住了谢扶光,他对影子说:“告诉她真相,她会离开我。我不会告诉她真相。”
影子:“为了把她留在你身边,你宁愿让她如此难过。你何其自私卑劣!”
谢扶光:“我本就自私卑劣,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影子:“你怎能忍心看她如此难过,告诉她,告诉她!”
耳膜上如有刀片在搅动,谢扶光捂住耳朵。
突然被谢扶光放开,沈秀滞了一下。见谢扶光捂住耳朵,似乎很疼的样子,她忙问:“扶光?你怎么了?”
他面上血色褪尽,嘴唇苍白起来,道:“没事。”
“你这哪里像没事的样子!你耳朵怎么了?疼?”
“没事。”他声音喑哑,重新抱住她,双臂一点一点收紧力道,像是唯恐她离开,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与他融为一体,不再分离。
“我们去周阿婆那里看看!”
“不用,别动,让我抱抱就好。”
她犹疑了一下,安静抱住他。
不知多久过去,谢扶光恢复如常,他握着她的手,“回去罢。”
“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
“你方才是怎么回事?你的耳朵怎么了?”
他的眼神变得空远起来,“方才似乎听到有人说,你要离开我。”
“谁说了?”
谢扶光:“是我的错觉。”
他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