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中场休息,众人短暂离席。 唐虞跟着起身,在男厕所门口终于堵到钟应。 他刚出门,抬头见到她,有点惊讶,但很快恢复自然,指着背后的男厕所图标,笑了:“你也来上厕所啊?” 唐虞:…… 钟应有一张非常有欺骗性的,纯善的脸,无论说什么话都好像煞有介事似的。此刻他好像也是认真的想给唐虞让个位置,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叫他:“小应。” “……”听到这个称呼,他微微怔住,终于收起刚才那副散漫的模样。 “嗯?” 唐虞望着钟应,他斜斜靠在墙边,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敛了神色,也正等着她说话。 喉咙里忽然像塞了团棉花,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还好吗?” 挺老土的。 钟应单手插兜,噗嗤一声笑了:“就问这个?” “嗯。” “还以为你想问点别的。” “比如?” 他脸上再次出现那种无所谓的表情:“比如——还没死呢?嗯,开个玩笑,遇到讨厌的人我就会这么问。” 唐虞望着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她有很多想说的,最后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别说这种话……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他颇为意外地挑眉。 看来他在她心里,自己还不算个大恶人。 “挺好的,托你的福。” 正当两人陷入沉默时,钟应开口问她:“换我问你吧,为了我和何欢分手,你后悔过吗?” 她一顿:“没有。” 他忽然笑了,勾起嘴角,又换了个说法:“如果重来一次,你也还是会选我?” “嗯。” “我问完了。” 钟应眨眨眼,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眼神盛满笑意:“学姐,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 唐虞后知后觉感到不妙,顺着他的视线猛然转身,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角落处正站着一个人,无声无息的。 何欢表情漠然,钟应慢悠悠地打招呼:“学长,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他又指了指两人,一副贴心的样子:“怎么,你们两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表情无辜,一如当年校门口,状若无意的那句“站在那边的是学长吗?需不需要开过去给你们打个招呼?” 她和他并排坐在汽车后座,沉默摇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还是和当年一样啊,小应。 他早就看到何欢来了,所以才问她说出那些话。 气压低得可怕,钟应充满兴味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而何欢只望着她,眼底浮现出幽暗的色泽,冷凝却无比寂寥。 一般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追上去解释或者挽留的? 她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他也都听到了。 25%的爱情,源于唐虞自创的四分之一爱情理论,虽然第一次讲给佟冬听时就被她狠狠吐槽“这是什么理想主义者的歪理邪说”。 再说世界上的爱情哪有这么刚好,总是能平均选择。 但唐虞觉得,爱情这种东西,不都大同小异,在某人那里被爱或者伤透了,投入下一个仍是相似的循环。 她遇到喜欢的人,遇不到喜欢的人,都有50%的概率。 遇到喜欢的人,也只有两种情况:那个人喜欢她,那个人不喜欢她。 刚好四分之一。 也许是她不满足吧。 很多喜欢过的人,后来也变成了模糊的面孔,很多份四分之一的爱情,却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 如果说这些年唐虞偶尔会想起一个人,并对他感到为数不多的遗憾,那个人一定是何欢。 被她闹着玩似追到手的高岭之花,又莫名其妙被她甩了,也难怪他记恨到现在,对着镜头自揭伤疤。她是他这一路光明唯一的挫折,就像耀眼的太阳上那一点黑子。 唯一一个,分手后因为太心虚,这么多年都没敢联系的人。 她也很抱歉好不好,老是无意间伤害他。 * 唐虞没有选择追上去解释,她慌不择路地逃了,下一轮游戏即将开始,她又重新找了个角落的空位。 原本她的座位夹在何欢和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