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单单从许太平眼下表面的状态来看,恐怕便是许太平自己,也不觉得会有胜算。
所以这楚平安的警告,应当并非是轻视或狂妄,是真的没打算置许太平于死地。
一念及此,许太平也在心中调整了一下对这白棣的评价,低声喃喃道:
“此人虽虚伪,且做事不择手段,但终究不算是坏种。”
“既如此,那我接下来出手时也留一线吧。”
于是就见他一面将手按在腰间刀柄上,一面冲那白棣摇头道:
“白棣道友,在下既然上了这剑坪,自然便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你尽管出手便是!”
一听这话,白棣顿时眉头蹙起,冷声道:
“我这一剑,出剑后,可是收不住的。”
此时的白棣,身上剩下的真元与气血,也就能够出这一剑,根本没有收剑之力。
楚平安点了点头道:
“白棣道友,尽管出剑。”
此言一出,四周看台上的观战修士,特别是来自于真武天的那些散修,一个个有些坐不住了。..
有散修甚至不顾被剑魁榜驱逐的风险,直接用真元向许太平喊话道:
“平安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一局认输之后,你未必没机会胜出。”
有了这位散修带头之后,向许太平喊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多——
“平安兄弟,到此为止吧,一场问剑而已,不必搭上性命!”
“平安兄弟,酒宴我等已经为你备好,这场问剑,没必要再比了!”
不只是这些个真武天散修,此时的赵玲珑同样一脸的紧张。
她在思忖良久之后,终于向一旁的灵月仙子请示道:“仙子,让我来向太平喊话吧,不然以这傻小子的倔脾气,真的要跟这白棣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灵月仙子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
“玲珑姑娘,你也太小瞧你这小师弟了吧?”
赵玲珑很是不解地向灵月仙子问道:
“仙子何出此言?”
灵月仙子一把拉住赵玲珑,将她按回到座位上,然后眸光盯着下方剑坪,头也不回地道:
“你可别忘了,你小师弟许太平,可不只是一位武夫。”
“他还是刀修。”
“身上甚至还藏了一柄剑。”
一听这话,赵玲珑随之眸光亮起道:
“是了,今日的比试,太平不但未曾动过刀,就连真元都没有动用多少。”
正如赵玲珑所言。
在今日这场问剑之中,许太平非但没有动刀,就连真元也未曾动用过多少。
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气血之力和武道功法对敌。
也正因为如此,眼下除了灵月仙子外,场上包括那白棣在内的绝大多数修士,都将许太平当成了一位纯粹武夫。
……
剑坪上。
“既然你执意不肯认输,就别怪我剑下无情了,这场问剑,我绝不能输!”
白棣见许太平执意不肯认输,当即也失去了耐心,再一次提起了手中的长剑,将剑锋对准十丈外的许太平。
许太平只将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然后便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
“白棣道友,请赐教。”
而几乎是在他这话出口的瞬间,那白棣再不犹豫,一剑“唰”地一声,朝许太平刺出。
尽管此刻白棣身上所剩的真元已经不多,但可能是因为道心更为坚定的缘故,他这一剑的威势,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并不比之前那几剑弱上多少。
“轰!”
随着一道震耳的气爆之声响起,那白棣与手中的长剑好似融为了一体一般,在一阵狂暴剑气推动之下,化作了一道如流光,笔直刺向了许太平。
“噌!”
而就在这一剑刺来的瞬间,许太平猛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下一刻,伴随着“轰隆隆”的气爆之声,一股浩浩荡荡的刀气,犹如那决堤后的洪流一般,在许太平手中长刀牵引之下,自他气府之中汹涌而出。
“砰!”
只一瞬,白棣连同他手中的长刀,一同被这股如同洪流般的刀气震飞出了剑坪。
与此同时,许太平的身上气息波动,忽然间也像是冲开了某种禁锢一般,骤然拔高。
这股由全力催动真元时引动的气息波动之猛烈,甚至已经超过了许多望天境中成甚至是大成的修士。
他们哪里知道,在那八道魂印的“摧残”之下,许太平无论是体魄还是丹田气府,都在被迫提升能够容纳真元的数量,以及让真元与罡气变得更加精纯。
要知道,在没铸炼出第一柄封魔剑之前,哪怕是这般精纯深厚的真元,也还是被那八道魂印吞噬得干干净净。
直到第一柄封魔剑铸成之后,许太平这才能够自如地调运出部分被魂印压制的气血真元之力。
而即便是这样,他此刻所显露出的真元深厚程度,也仍旧是同辈修士的一两倍之多。
感受着此刻体内涌动的那股雄浑真元,许太平长吁了口气道:
“还好在突破望天境后,经脉被淬炼拓宽了许多,不然这般数量的真元被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