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大门紧闭,求医的病人发现怎么敲门也敲不开之后,病轻的失望而回,病重的破口大骂。 说什么没有治不好的病,怕是找了托随便演两下唬人的,大家以讹传讹才传得天上有地上无。 这事像是插了翅膀,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各个医馆。 竞争对手倒了,他们松口气。之前那家医馆红火的时候,他们门前几可罗雀,再这样下去,全家老小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可松口气之余,又觉得这事蹊跷,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不行了呢?虽是心里犯嘀咕,也没人去探究竟。 众人的议论,身在郊外的参精郎中半点不知。当然了,就算他知道也没那个心情理会。毕竟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谁还能有那心力去治病救人。 郎中靠坐在树底下,目光呆滞地看着太阳落下去,越发觉得自己像条濒死的鱼,只能绝望地等死。 然而这一晚,无事发生。 拂晓十分,郎中有些茫然:“他们是不是放弃了?” 留守医馆的卓飞星和孟无盈神经紧绷,这在他们看来不是结束,而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四日白天,亦是无事发生。 到了黄昏,昏黄的阳光洒在斑驳的苍苔,墙外传来乌鸦的叫声,听起来有些不祥。 砖墙上的符篆无风而动,卓飞星握剑的手捏攥紧了些。 蓦地,星河剑出鞘,往前刺出。 小院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影,这人将自己罩在乌漆墨黑的斗篷里,只两根手指夹住剑尖,止住剑势。 金丹修士? 卓飞星感到星河剑的凝滞,心中一凛,左手凝聚灵力,一掌拍出。 孟无盈不知何时来到黑袍人身后,甩手飞出一张符篆。 二者几乎同时落在黑袍人身上,黑袍人冷笑一声,并未见他怎么动作,浓厚的灵力向外扩张,像一个巨锤砸到胸口,卓飞星被迫松手,星河剑落在对方手中。 她向后倒飞,咬牙甩出一把符篆。 一把攻击性符篆,绕是金丹修士也轻易不敢正面与之对上。 黑袍人终于不敢托大,提着星河剑便要像符篆劈下。 偏偏卓飞星狠狠砸落到地上,口中咳血仍不肯放弃星河剑的控制权。 她到底是占着星河剑主人的便宜,黑袍人这一剑挥得十分晦涩,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七八分,只劈落一部分符篆,剩下的仍一往无前朝他飞过来。 黑袍人不以为意,脚尖点地,身形向后飘去,哪知身后忽然出现一道森然剑意,令他汗毛倒竖。 竟是小瞧了这两个小鬼。 心里暗骂一句,还不及有所动作,小院中突然亮起点点星光。 只见方才还在呕血的少女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柄不太起眼的长剑,剑尖平直向前,每进一寸,空中亮起的星光就多一分,星星点点,让人恍若置身星空之中。 在星空中央的黑袍人的感知中,每一点星光都是一柄细小的剑气,虽然每一道单论起来不算多强大,但蚁多咬死象,若是结结实实挨上这么一招,哪怕是金丹期说不得也得受些伤。 心中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利弊,黑袍人猛地将剑掷向一旁,双手飞快结了个手印,一个巨大的钟影出现在他周身,将他牢牢地护在里面。 无数剑气落在大钟上,撞出连绵不绝的当当钟声。 小院里灵力激荡不停,震得卓飞星胸口发闷。 她赶紧从储物袋中摸出几颗丹药塞进嘴里,趁着这个空当,抓紧运化药力,随后捏了个手诀将星河剑召唤回来。 剑气逐渐甄灭,钟影晃漾一阵也破碎了去。 黑袍人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似乎是笑了一声,声音沙哑道:“刚才那样的剑,你们还能出几剑呢?” 卓飞想靠着墙站住,学着他的语气反问:“刚才那样的钟影,你又能召唤几回呢?” “两回。”黑袍人沙哑笑道,“可是你们没机会见识这两次。” 卓飞星暗暗攥紧剑柄,举起星河剑,平静笑道:“那可不一定。” 黑袍人呵了一声,全然未将她的动作放在心上:“交出木灵珠,饶你们不死。” 卓飞星把碎发捋到耳后,咳嗽了一阵,这才问道:“你要木灵珠干什么?”真当他们傻子呢,交出来先没命的肯定是她和孟无盈。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话音未落,一道灵力匹练袭向卓飞星,后者就地一滚,躲了出去。 孟无盈道:“木灵珠已经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