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打算了好……” “这件事……”韩熠忽然抬高音量,打断了他们。 秦梓生和易父同时看向他,静等着他的意思。 韩熠压抑着胸口里的那股气,他清楚自己此时的情绪,但不想张扬出来。 他紧了紧拳头,已然做好了打算:“我会尽快做打算的,公子先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就是。” 韩熠掩下情绪,从容道。 男人的心已经动摇,他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易梦诗、还有整个易府考虑。 “秦二公子今日来了?” 秦梓生来的时候,易梦诗和易子荣正在房中小憩,所以她并不知道此事。 “嗯……”韩熠刚抿了口热茶,应道。 “他来是有何事吗?” 易梦诗只是单纯一问,并无其他意思。 韩熠将茶杯放在桌上,神情深不可测。 他暗暗捏紧了手心,才缓缓道:“梦诗,我们现在走投无路,不得不托个靠山……”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秦梓生便是最好的人选。” 易梦诗还在整理旧衣物的手立马停下。 她揣着那件长袄坐到他身边,问道:“为何如此突然?” “这不突然,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他了。” 盛氏几乎没人了,韩氏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还有去路,他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他的母族、他所有的亲人,全部惨死,他能苟活至今,不过是靠所仅存的最后那点运气。 现在有人愿意对他们施以援手,他已经很知足了。 为了她,什么男人的尊严和面子根本不值一提。 “那您是想好了吗?” 易梦诗明白他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了这个决定。 让他堂堂一个世子屈尊降贵去求人庇护,这本就很伤一个男人的自尊。 “我都想好了,也和你爹商量过了,此时便是告知你一声……” 他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音色怅然,却很轻柔。 “我已拟好一份求书,让流剑送去梁府,只要梁府回了信,我们便可以动身了……” “我们都去吗?” “你我、还有你爹和子荣……我们是不能分开的……到时你爹会遣散府中下人,他们往后只能各谋前程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很是低靡。 易梦诗握上男人的手,安慰道:“好,只要我们不分开,去哪里都行,我回头和白桃收拾些细软,反正只是暂时的,我们也不用带太多东西。” 她边说边拍着他的手,浅色的唇弯成了一个月牙。 韩熠的内心五味杂陈,但不想她为自己担心,也勉强露了一个笑容。 不出一日,易府便收到了梁府的回音,是梁夫子亲自写的。 梁定康本就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博学才子,是大圣人,一向受世人敬重。 萧卓要稳固政权,安定人心,也会对之礼让三分,不会乱杀有才之人。 即便是秦将生在他耳旁吹风,他也不当一回事。 因为在萧卓眼里,不仅仅是梁定康,他也看中梁公那得意弟子秦梓生。 萧卓慧眼识珠,曾经一眼就看出秦梓生其实是比他哥哥更有能力的,只是碍于出身问题,秦梓生一直都低秦将生一筹。 而如今不一样了,萧卓要广纳人才,用以巩固手中的权力,所以他不得不向梁定康和秦梓生示好。 也因此他们二人非但无事,还深受萧卓青睐。 “爹,我们很快就到了,您再撑一下。” “我没事,你们别老操心我,自己个儿也要注意。” 易梦诗三步一回头,总记挂着自己的父亲。 易父年迈,前些时候又因为易子恒的事儿忧心忡忡,晕了几日,现在又要举家迁移,易梦诗实在不放心。 “流剑流云,你们带着易老爷和小少爷先走。” “是。” “是。” 他们如今不能坐马车也不能骑马,只能低调行事。 虽然萧卓并未在京城街上安插眼线,百姓出门还是随意的,但低调总归是好的。 “你紧紧跟着我。” “嗯。” 韩熠拉着易梦诗的手,他们让易父和易子荣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