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地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推到一边,重重地撞到了柜子上。 “心疼吗?这要怪,就怪你自己!”他口里出来的气息全喷在她的脸上,是苏南酒的味道。 他方才喝了一口红翦送来的酒,苏南酒醇厚清香,余香绕齿,不会那么容易消散。 “你这个杀人凶手!” “若不是你对他念念不忘,我又怎会赶尽杀绝?易梦诗,害死他的人其实是你!” 韩熠俯身下来,怒目着她,神色霸气,桀骜不驯。 易梦诗也不甘示弱,因愤怒而冒着红血丝的眼睛,倔强地瞪了回去。 “你不是爱他吗?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爱一个死人!” 韩熠无情地甩开她的手,易梦诗因他这一下,后背又再狠狠贴上那张木柜。 她气到整个人都在发抖,瞪着他的眼神里都是吃人的凶光。 韩熠只再和她说这最后一句,他便不想再看到这张令他心痛的脸。 他隐忍着身体里的恨意,从她面前擦过去,犹如一道寒风过境,快速而无情。 韩熠走了之后,书房内只有易梦诗一人。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柜子前,失神地闭上双眼,后脑勺轻撞在后面的实木柜上,声音极小,却在安静的书房内听得很清楚。 经此一吵,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恶化。 韩熠天天不着家,易梦诗也只在房里,哪里也不去。 其实她是很想去见秦梓生的,可是她还能以什么身份去见他? 她还有何脸面去见他? 只要一想到他含恨死在牢狱里,她的心就像是被巨石砸了千百次,痛到她恨不得拔出自己的心,干脆就这么一了百了算了。 “夫人,这是淮南刚采摘下来的蜜橘,奴婢刚从国公府厨院拿回来的。” 白桃手上捧着一盘鲜果,里面装了好多蜜橘。 那些蜜橘落成一座小山,看上去很是新鲜。 易梦诗很喜爱酸酸甜甜的食物,所以白桃特意挑了些面向好看的回来。 然而白桃把那果盆放在易梦诗面前,她也不为所动,白桃担忧地看着她,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又怕自己嘴笨,安慰不了。 易梦诗已经这个样子好多日了,日常生活虽都正常,但一回到房内,她就和个木头人似的,不说不笑,不吃不喝。 甚至有的时候坐着坐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当她回神的时候,她的面颊都湿了一片。 每每想到秦梓生,她都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韩熠有句话说对了,要怪就怪她。 是她害了他! 都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她如今没什么可为他做的,除了拜托方有思去祭拜他,她也只能偶尔在自己的院子里,默默为他祝祷,望他早登极乐。 “夫人,明日就是初一了,小厨房已经备了很多菜,您不请世子爷回来坐坐吗?” 白桃本想寻着时机将这件事告诉易梦诗的,但见她一直对着头顶上的天空发呆,根本找不到机会。 女孩索性鼓起勇气,提醒道。 虽然白桃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在夫人面前提起世子爷是很严重的事,可初一十五不都是团聚的日子吗? 世子爷和夫人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吃顿饭了,如今他们这个白栀园冷清得,像个冷宫一样。 如果世子爷能回来,就算只有一次,那也是好的。 “明日是第七日了吧?” “啊?什么七日啊?” 白桃歪着脑袋,她不明白主子说的“第七日”是什么意思。 易梦诗也没有解释,仍继续望着天空,面色孤冷凄凉,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明日是第七日,那便是秦梓生的头七。 她这几日不能亲自去他的灵前祭拜,她只想在明日好好补过。 “世子爷如今在何处?” “夫人,奴婢听说世子爷今日回来了,人就在沧东阁歇息。” “是吗,那你亲自走一趟,就说明日是初一,我会在湖心亭备好酒菜等他。” 白桃这下可乐坏了,心想夫人终是听进了她的话。 女孩高兴地办事去了,易梦诗还留在湖心亭内,她走到亭内的圆凳前,俯身坐下。 她右手横放在圆桌上,不经意间望向桌面上的果盘。 最近正是蜜橘的季节,哪里都能看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