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着急忙慌地吃饭,没想到这次慢悠悠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可以坐在这里看朝阳初升,朝露渐消,连伤口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心情很是舒爽。 还没等两人吃完饭,突然从前厅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打破了一早的宁静。 云渺山地势险峻,人烟稀少,方圆十几里都属于他们地界,附近农户也并不多,只有几里外有一个小镇子,住有几百口人,如非逢年过节或者有事相求,这些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来云渺山的打扰他们清修的。 墨家弟子人数更是不多,大多还都云游山外,并不住在山里。现下山中弟子人数怕是都不超过百人,而且墨家喜静,很少会有如此吵闹的情况,连相里容这种不爱凑热闹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好奇。 黎云着急地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对相里容说:“快吃,咱们等会儿也去看看热闹!” 两人走到前厅,发现是小师弟公孙烛背了个满身伤口的男人回来了,正闹着让人找师伯过来给这个男人处理伤口。 小师弟被累得够呛,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指着躺在一旁满脸血痕的男人,隔着一圈人对相里容说:“师姐,这人比你还重,我不过将他从半山腰背过来,就累得要死了。” 相里容听这小屁孩说话就想揍他,还没等她开口,黎云师兄抢先发话了:“之前师叔不是说过不准乱往山里带人么?你怎么不听话!” 小师弟听了师兄的呵斥很是委屈:“可是他受伤了,师父不是还教导我们要救死扶伤嘛。” 这时师伯钟离雀提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看到地上伤的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男人,急道:“你们几个,搭把手帮忙把他抬到我的药室里去。” 相里容没想到看个热闹还要做苦工,但又不能不帮忙,只好面色不虞地跟几个师兄弟们一起将这个男人抬到后山的药室的病床上。 看见几个师兄弟都都累得捶胳膊,小师弟在一旁笑得贼兮兮的:“我就说这人很重,明明看起来不胖,怎么会这么重!” 黎云缓过劲儿来,拍了下小师弟的肩膀道:“这人身量很高,而且感觉肌肉紧实,自然会比寻常人更重些。” 随后转身看见一旁默默不语的相里容,突然发现师妹的右臂处有些泛红,凑过去一看才知道竟然是不知何时渗出来的血! 黎云顿时有些慌了,这破孩子这么深的伤口是怎么能忍这么久的?!慌忙拉着相里容到里间去上药包扎。 相里容平常练功磕磕碰碰都是常事,况且这种伤口无毒无害,也就是深了点,过两天就自己长好了,所以就没有特别在意。 但黎云师兄的老妈子属性又显现了,上药时不住地唠叨,还拿那种又心疼又略带责备的眼神盯着相里容。搞得相里容浑身不自在,伤口刚一包扎好,她就立马站起身道:“那个,师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黎云张口就三步并作两步出了药室的门。 相里容的房间在距离墨家机关器械室最近的地方。 这地方安静偏僻,罕有人至,平常除了研习机关术的弟子们会时时到访,其他情况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见几个生人过来。 师父们都说相里容武学造诣很高,但她的机关术也不遑多让。 相里容天资聪颖,少时偶然做出来的几个小型暗器,精致小巧,看起来平平无奇,杀伤力却十分强悍,曾震惊了一众师门。 相里容也不是多活泼好动之人,平常除了练功,相里容更喜欢钻研机关器械,有时甚至能在器械室里不眠不休埋头钻研一整天。 众所周知,墨家机关术天下闻名,每年有不少人跋山涉水想要来云渺山拜师学艺的。 但机关术学起来并不容易,除了要懂入门的机械知识和奇门八卦,一双能做苦工活的巧手,最重要的是要能有天马行空的实练思维,唯有如此才能在机关术上有所创新发展。 也正因如此,墨家机关术这一门收的弟子并不很多,十几年来,拢共就五十余人。师门兄弟间虽关系融洽,但大多是闷性子,只喜欢待在屋子里埋头苦干。 相里容今天回来却并未进到器械室里去,反而闷在自己屋中闭门不出。 如今正值初秋,圆日初升,晨雾减消,窗外鸟鸣阵阵,微风吹拂,一缕缕阳光透过雕花镂空的轩窗斜洒在屋中,显得暖意融融。 相里容的卧房面积不小,但屋内器械武器随意摆放,杂乱无章,几乎无下脚之处,唯有相里容睡觉的那张床还算得上是一片净土。 相里容盘腿坐在自己硬的像石头一样的木板床上,手里拿着快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造型奇特的物件,翻来覆去的摆弄。 这东西是相里容母亲临死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