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差吗?你难道还想进去刺激她吗?” “……说的也是。”星野大辉苦笑着低下头,不再多说什么。 看见父亲暗淡的神情,星野胡桃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严重。她一手握紧门把,小声地说了句:“抱歉,我有点心急了。”紧接着,便拉开门,走进了病房内。 空旷的单人病房中,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倚靠在床上。而看见星野胡桃进来的一瞬间,女人灰暗的眼神瞬间重焕光彩:“你来了啊,胡桃。” “……嗯。好久不见,妈妈。” 母亲秋山凉子在听到女儿的声音后,欣喜地招呼着她。 “到我这来,胡桃。你现在长这么高了啊。”秋山凉子纤细的手缓缓地拍打着星野胡桃的双臂,絮絮叨叨:“你可不要长得和妈妈一样高啊。国中的时候因为我长得太高,大家都喊我巨人,几乎没几个人喊我名字的。” 星野胡桃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病床旁边,随口说说:“172也没多高吧。” 她也曾经因为一米六的身高在小学被男生喊过此类昵称,对此她的回答始终是“那你就是小矮人了”,然后以自己的身高和力量优势吓跑那群人。 而升上国中后,身边的排球部的队员动辄就要比她高一个头。现如今,她反而希望能长得再高一些。因为仰视一个人,真的很累。 她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妈妈。” 而秋山凉子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问题,继续讲述着她少女时期的往事。 “……然后啊,大辉他是第一个夸我‘可爱’的人。我第一次主动去追求一个男生,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啊啊,又要开始了吗? 星野胡桃反复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免自己因为听到早已耳朵磨茧的陈词旧事而昏昏欲睡。 “为了能在一起,大辉放弃了星野家少爷的身份,我们两一起私奔了。那是我第一次勇敢反抗母亲的安排。” “当时我们住在一个偏远的地方,胡桃出生后,我们就经常带着那孩子在草场上奔跑。邻居们都说我们一家三口感情好呢。” 女人安静地叙述着自己宝贵的过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但她显然已经忘记,她此次讲话的对象正是自己口中的“胡桃”。她用着第三人称呼喊着正身处她手侧的女儿,原本温馨的话语显得格外诡异。 但星野胡桃已然熟悉母亲的状态,面无表情地应和着母亲的话。她甚至能接着母亲的话讲下去,即便对于幼时的记忆,作为经历者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但母亲秋山凉子对于这段往事的回忆,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这么多年来,就连用词造句都没太大变化。 然而这段美好的回忆总会在某个时间点戛然而止。 “然后……大辉因为要养家频繁出差,为什么要出去的那么频繁呢?”秋山凉子喃喃自语地望向窗台上的花瓶,“我和胡桃两个人待在家很寂寞啊。” 并不是两个人。 星野胡桃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到花瓶中早已枯萎的花束。她垂下眼,在心里默默地修正着母亲话语中的错误。 那个时候,琴美已经出生了。所以家里的是三个人。而正是因为琴美的出生,母亲秋山凉子又因早产体弱,家里的开销变大,星野大辉开始经常性的出差。随后,为了能更好地照料母女三人,星野大辉联系了秋山千惠,并将母女三人送到了秋山家。 这个决定对于星野胡桃来说,生活质量大幅度提高,姑且算是件好事。而对于琴美来说,也因此发掘出她小提琴的才能。更不用说,因为多次的出差,阴差阳错的,星野大辉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然而对于母亲秋山凉子来说,却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所以她的回忆永远地停滞在了这个节点。就好像是自我保护一般,选择性地遗忘了之后所有的事情,甚至遗忘了二女儿琴美的存在。 终于,在听完秋山凉子大段的回忆后,看着已经略显疲惫的母亲,星野胡桃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了被子。 她模仿着母亲的动作,在被子上轻缓地拍了几下,柔声道:“您多多保重。” 在确认秋山凉子合上双眼,呼吸平稳后。星野胡桃离开了安静的病房。 她一出门,便看见星野大辉略显慌张地等待在门外,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护工。 “凉子她的情况怎么样。” 星野胡桃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和原来一样。” 虽然偶尔能进行一些对话,但大多时候还是她在自说自话。但至少在星野胡桃面前,秋山凉子的态度还是接近正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