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鞠在齐朝的贵族阶层中风靡一时,长安城各处都有举办击鞠的场地。靖恭坊是除了宫内麟德殿外最大的一处场地。 马车刚拐进巷口,就听见不同于其他坊的喧闹声。 “这里真热闹啊。” 戴着幕篱的两个小娘子从马车上下来。 这些年长安城的女子出门多不做掩饰,戴幕篱的是少数。为免褚归蕖一个人戴幕篱太显眼,五娘也戴上了。两个少女体形相近,衣着也相似,看着完全是同一家的姐妹。 “前面马车进不去了,请二位娘子步行前往。”驾车的小厮下来道。 “无妨,我们走过去。盈竹阿姊,阿兄,咳,叔父在哪里?你带我们过去吧。” 盈竹显然来过几次,对这里的布局熟记于心,很快领着她们找到了褚归荀——身边的刘十三。 “刘十三,好久不见。” 刘十三今日依旧一身利落黑衣,腰佩长剑,正倚在门边。 听到有人叫自己,他迷惑地看向来人,看到盈竹才反应过来,抱拳道:“臣见过二娘子。” “哎,你怎么一开口就露馅了!我今日是四娘子,她是五娘子。”幸好这附近没有旁人。 刘十三乖乖改口:“见过四娘子、五娘子。” “叔父去哪里了?” “将军就在此房内,请容臣进去禀报。” 刘十三进去没多久,门“唰”的一下打开,一身红衣的褚归荀出现在面前。 看到两个戴幕篱的小娘子,他愣了一秒。 褚归蕖正准备出声,却见褚归荀低头直接撩开了她的幕篱。 她愣得忘记了刚才要说什么话,只呆呆地看着他。 “果然这个更瘦一点的是阿芙。那另一个是五娘吧?” 褚归蕖从受到美颜冲击的呆愣中回神,就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阵无语:你搁这点秋香呢? 她正准备说什么,褚归荀就将她的幕篱重新放下,一片白纱笼住她的视野。 想了想,她还是规矩地行了个晚辈礼:“四娘见过叔父。” 原本在一边安静站着如同花瓶的五娘也连忙跟着行礼。 告知了身份,褚归蕖说起正事:“叔父,叔祖母说你没吃早饭就来了,叫我和五娘给你带来,你上场之前记得吃点。” 一旁的盈竹递上食盒,刘十三默默接过去。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怎么找到这来的?还送东西呢。”一个同样穿红衣的身影出现在褚归荀身后,熟练地调侃道。 褚归蕖一眼认出他是上元节遇到过的谢九郎。 褚归荀嘴角微抽,转过身像老鹰护崽一样挡住两个小娘子。 “这是我家的四娘和五娘。这是谢九郎。” 谢九郎眯起眼:“五娘就是上次和你逛灯会的那个吧?怎么比四娘还高些?” “你记错了,上次那个是四娘。”褚归荀面不改色地瞎扯。 “不不不,我怎么会记错,我记得上次就是这个小娘子,你说她是五娘……”他指着褚归蕖争辩道。 “不,她是四娘。” “四娘见过谢将军。” 谢九郎似乎被搞糊涂了,想来想去还是道:“算了,四娘就四娘吧,可能是我喝醉了。” “你是醉得不清,四与五分不清,今日可别红与青都分不清了,到时候一球传给花舍人。”屋内传来少年欢快的嘲笑。 谢九郎立刻回过头骂道:“崔二十六,你个小崽子还敢嘲笑我,上次是谁被陆唯连截三球,气得都要哭了。” “那也比不上你,被白三拦得整场都没碰到球。” “你小子……” “别吵别吵,诶,也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屋内的气氛似乎更加热烈了,褚归蕖好奇地探头探脑。 “叔父,你们这队都有谁呀?” “有我,谢九郎,崔二十六,杜喻,还有萧历之。” “击鞠每队有五个人?是两队人抢一个球吗?” 褚归蕖对击鞠的规则是一点也不懂,纯粹来看热闹的。 “没错。” 褚归荀一边说着击鞠的规则,一边领着她和五娘进去。 见到两个小娘子进来,原来吵闹的两人立即住了嘴。 褚归荀依次给两边人介绍。 房中坐着四个郎君。 刚刚和谢九郎争吵的是崔二十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