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四月她们这一闹,陆家小少爷欺凌弱女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里传开了。阿兰的案件具体被定在五天后审理,在这五天内,关于个中的细节,版本各不相同,几乎都成了酒家说书人必说之事。这位身世可怜的小女子能否重获自由还是被迫入狱,答案就要在五天之后才能揭晓。五天之后,京城中不少的百姓得空者都去了衙门守着一个位置,希望能抢头筹地观看到这场受人注明的官司。 按照大虞朝的规矩,签了卖身契的人好比货品,是属于东家的,奴仆自身出了事惹了官司,简单来说,就是东家的财物出了问题。东家要是选择像凌挽馥那样代替奴仆申冤,那么东家就要一同出现在公堂之上。一般而言,为了顾及大户人家主人的脸面,律法是允许他们派遣官家代为出面处理。 阿兰的卖身契是签给凤宜阁的,而凤宜阁真正的拥有者就是眼前这位年纪轻轻,清秀的小姑娘。众人都以为,凌挽馥会选择由罗伍出面处理这件事,没想到的是她会亲自出现。 只见辰时末,凤宜阁稍有名声的姑娘们,以及阁中伺候她们的丫鬟从马车上陆续下来。来的马车之多,直接就从衙门门口排到了街尾。今日是她们凤宜阁的人出事,而且凌挽馥都来了。她们当然要过来撑场子。在车队的最前方的一辆马车上,走出了一名女子。只见一女子身着净色对襟上衫,下身高腰一片式橘色破裙,手挽披帛,双色的裙摆与披帛皆用暗金色的纱线绣有如意的纹样,精致典雅。 “小姐。”见了凌挽馥,先前的几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皆恭敬站立在她两边。 “进去吧。”凌挽馥手持金色小折扇,朝着周围的人群望了一眼,便领着凤宜阁的一众女子优雅地朝着衙门走去。与她一同进去的还有京城中有名的陈状师。在京中居住的人都知道,这位陈状师是出名的怪人一个,口才一流,但不是每次高金都能请动他。他出堂讲人缘,讲心情,至于什么是陈状师的人缘与心情,那就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凌小姐似乎很和陈状师的心情和人缘,不仅请了他出山,还和他有说有笑的。 “今天好多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案件居然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陆小公子对我们京城的风情果然不了解。” 爱好热闹的霄元锦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场合,不仅他来了,还顺便把闫楚禛也拉来了。 “不是他了解不够,是有人过分了解了。”陆子才报官抓人不过是想利用官府解气,估计就是让人为难一下那个叫阿兰的小乐妓,哪想到会被闹上公堂。京城说书人口中的那些精彩片段,相信和凤宜阁的这位小东家是脱离不了干系的。她比霄元锦口中所描述的看起来还要小,尽管出生于这样的背景之下,可举手投足之间进退有度,倘若不是被凤宜阁那群姑娘一口一声地叫着小姐,谁都会将凌挽馥和京中普通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所等同。然而,闫楚禛心里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试问哪家的闺阁女子能在背后操控京中最大的青楼,试问有哪家的小姐敢下令驱逐陆家少爷后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公堂之上一心地品茶。 凌挽馥一盏茶还没喝完,公堂上已经响起了威武声,拍板一敲,阿兰被狱卒压了上来。陈状师往凌挽馥做了揖便站到阿兰旁边。陆家没有让陆子才出面,来的是个仆人。京兆府的何大人扫了一眼堂下,准备让师爷宣读罪状便了事。 “何大人且慢”惊堂板刚举起,陈状师便开声了,“陆少爷尚未到场,此案不能开审。” “我家少爷受伤在身,不宜出堂。” “连公堂都不来,那就是重伤了,那是否已经是药石无灵。” “呸呸呸,你诅咒我们少爷,什么药石无灵,你才没得救。”陆家仆人不知陈状师一上来就如此,立刻被气得跳脚。 “那按照大虞律法,要是非无法行动或者已仙游的,均要上公堂对峙。”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我们少爷出面。”陆家派来的是一个家丁,有陆家这座大靠山,今日来不过就是走过过场。因此他哪怕明知站在眼前的为何人,依旧对着这个衣服邹巴巴的穷书生一脸的不屑,脸都不回地答到。 “不需要出面,那就是不是事,不是事哪里需要闹上公堂,这不是浪费大人的时间吗?”普通的家丁不过是仗着主人家威风,说到能说辩道,哪里是状师的对手。陈状师随棍而上,立刻抓住了对方的话柄,“陈某再敢问一句,这位先生是否是何家管事”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和不是那就差别大了,管家可能还可以在堂上代表陆家说两句。管家都不是的话,那就是卖身之人,卖身之人就和阿兰姑娘一样,是不可以代替东家出面的。当然,东家在的话另外说法。那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这……”此人不过是陆子才随意叫来的一个家丁,陆子才想着仗着陆家的权势,对方不过是一个小青楼的人,找个什么理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