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的时候,张清节闻到鼻尖的酒精味。 眼珠微动,她缓缓睁开眼来。 身旁空无一人,倒是有护士来回走动的身影,见到她醒来,护士走过来查看。 “各项暂时没有问题,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找医生过来。” 张清节点头,坐在床上些恍惚。 回想此前的记忆,她遇见的龙贵武,然后跑了,后来应激导致身体不受控制晕倒了,晕倒之前还听到了苏臣的声音…… 她眉头微皱,不知道那道声音是不是错觉,出神之际,感觉余光有人朝自己走来。 她抬头看过去,苏臣正从外面走进来。他左手拎着一袋吃的,右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显然在讲电话。 苏臣走到窗边,伸腿勾过一旁的凳子坐下。然后看了一眼张清节,又看了看床尾的桌子,意思不言而喻。 张清节了然,把桌子拉近了些,苏臣把吃的放下,单手解塑料上的扣。 他正忙着说话,手上的动作就迟钝了许多,一个扣解了许久都没成功,张清节见状,伸手过去。 手指碰到一起,苏臣看了她一眼。 我来吧。 张清节说了一个口型,后者了然,收了手,拿着手机出去讲电话。她快速把吃的东西摆好,然后等人回来。 苏臣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张清节坐在床上,安静出神着。 他走过来坐下,盯着张清节的脸打量起来。 张清节察觉后有些不自在地避开。 苏臣盯了一会儿,才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 苏臣没说话,瞧了眼病床上的人,确认她真的没事以后,才说:“吃点东西吧。” 他兀自打开其中一份大口吃起来,显然是饿坏了。张清节见他没太在意自己,心口稍松,拉过剩下一份也埋头吃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苏臣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加快咀嚼嘴里的饭,拿着手机又出了门:“喂……” 张清节的动作也没这声电话打断。 他好忙。 饭都还没落肚,人就忙活起来了。 手边的一口饭怎么也喂不进嘴里,张清节放下勺子,下了床。 电话是沈家杭打来的,为的是外协价格的问题——压不下去。 苏臣按着眉头,下意识伸手摸烟,才想起烟在车里,没带上来。 他舔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说:“压不下去就算了,我们是新公司,人家有顾虑也是正常,其他部分做好预算,虽说不论成本,但也不要太松了。” “放心,知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苏臣一边在备忘录里记录后续行程,一边往回走。 到门边的时候,正想推门,门自己就开了。他摸了个空,抬眼看到张清节就站在门边。 见他看过来,张清节没说话,退开几步让出位置。 两人回到房间,继续未完成的晚饭。 等结束收拾垃圾的时候,苏臣忽然问她,“你今晚怎么了?” 张清节一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嗯嗯啊啊最后只发了一声:“啊?” “不说也没事。”苏臣没有刨根问底,只是淡淡地表示:“就是看到你今晚的样子,怪吓人的,你没什么大病吧?” ……这话虽然是关心的意思,但她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自顾自说着,张清节也下意识点头敷衍他。 “……是这几年才有的病吗?”苏臣丢了垃圾回来,忽然问。 他离开大概有七八年了,也不知道这几年张清节过得怎么样。 张清节闻言摇摇头,“不是,我没有生病。” 话题走到死巷,两人一个靠着,一个坐着。 一个无所事事,一个日理万机。 已经是半夜,病房里的其他人安然入睡。 窗帘分割出的两人小空间里,异常寂静。 周围是带着寒意的深海色的晚蓝,床边有一团像是橘子一样橙黄小巧的光。酒精气味占据的空间里,不知何时夹杂有了柠檬的爽朗香气。 苏臣的侧脸落在橙光色蔓延的边际上,明暗交织,张清节由靠变成了躺,从她这里看他,只能看到面部最凸出的轮廓,挺拔的鼻子,薄而细长的睫毛倒影,微翘而落影的嘴角。 苏臣似有所感,看过来。 张清节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