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穷，但也不能为了个人受到的恩惠而出卖国家利益。” 她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杨蔓萌心里在想什么——这可比超感视觉还“读心”呢。 然而杨蔓萌带来的并非阴谋而是阳谋：“可是您要是像热尼亚大叔一样因为病没了，这值得吗？您看看现在坎国的社会环境，导致了计划被放弃的那些人，他们值得吗？” 萨沙大婶没有料到她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一时间没有回答。 而杨蔓萌也不整那些虚的，直接说道：“放弃计划是自废武功。恕我直言，坎国的未来一眼就能望到头儿了。从放弃计划，到全面私有，到政府紧缩，再到放弃二产，未来坎国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下一步是不是该放弃核弹了？萨沙大婶儿，无论您怎么选，您的国家已经死了。” 话是很难听，但也句句属实。与其说是杨蔓萌想收买她，不如说那些坎国老前辈们所坚持的东西已经毫无意义，而杨蔓萌只是碰巧想回收些废品罢了。 萨沙大婶沉默了十几秒，才重新开口道：“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不太礼貌？” “如果您生气了，那证明您还是对她有期望的。”杨蔓萌托着腮，似是随意地说，“因此您也会感到痛苦吧。” 萨沙大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到了杨蔓萌前面说过的内容：“你刚才说那些导致了计划被放弃的人，可是无论你是否相信，现在坎国大部分普通人都认为放弃这些才是正确的。这是人民的选择，你想说是人民错了？” “不。”杨蔓萌直白道，“我想说不要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当成‘人民’。” 她紧接着说道：“思想有进步和腐败，作为思想载体的人难道就没有吗？别的不说，军人卖国要上军事法庭，而普通人卖国就是‘人民的选择’了？” “咱们唯物主义者要讲科学，腐败的思想被淘汰掉的时候，腐败的思想载体也会被淘汰掉。”杨蔓萌平淡地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保护大家利益的人受到保护，损害大家利益的人受到惩罚，这是有利于生产力进步的道德观。总体上看，进步的会消灭落后的，这是客观现象，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 话确实很难听。之前只是说概念上的国家已死，而现在是直接明说，那些卖国的普通人也会跟着被淘汰。任何一个持有朴素民族主义道德的人都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可是萨沙大婶不得不承认，杨蔓萌是正确的。 历史就是这样残酷。对于一群有希望的人而言，无数个静水都愿为他们而牺牲。但不是每一群人都配得上静水的牺牲。 “但我不明白，你这样打算是为什么？”萨沙大婶沉默了几秒而说道，“我们这些老东西掌握的数据，应该对你们而言落后两代以上了。” 对于这个问题，杨蔓萌的回答也很坦诚：“您那些古董级的‘机密’确实没啥用，但是我要自掏腰包给您治病，肯定不能便宜了坎国政府吧？这事儿我们没有好处无所谓，只要坎国政府吃了亏，就等于我们占便宜了。” “唉呀，你真是……”萨沙大婶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孩子小时候看着就挺木的，没想到长大之后是一点儿没变，说话直得很，偏偏脑子却不难使。 让人生气的同时，也没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你提的这个事儿，我还得回去想想。现在你们那儿肯定也没有给我空出岗位吧。”萨沙大婶最终说道。 “嗯，您仔细想想，不着急。”杨蔓萌从裤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您回去可以再听听。” △ 晚上杨蔓萌躺在宿舍的床上，正刷着公众号的今日文献速览，就接到了萨沙大婶意料之中的电话。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萨沙大婶决定得这么快。 “您不再考虑考虑了吗？”杨蔓萌还挺不好意思的，“我确实还没想到从哪儿找个岗位呢。” “用不着考虑了。”电话那头儿带着口音的声音立刻说，“那个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与其被那帮逆向民族主义者小鬼折寿，我还不如自己多活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