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事实上她现在对于颜夏清也谈不上有多讨厌了,而讨厌她之前都没听说过的颜秋霓更是无从说起。 至于颜冬芷,杨蔓萌已经没把她算在颜家的范围内了。毕竟只要颜冬芷一天不退出,她这个联络人就得继续当一天。 而为了能正常和颜冬芷保持联系,杨蔓萌也会容忍和颜家其他人的往来。 她沉默地跟着颜春茗走了一段儿路,沿着迷宫似的冬青篱笆往中心处走去,直到走到一座黑色的石碑前。 “你看,这是我们母亲的墓碑。”颜春茗轻声说。 杨蔓萌打量了这石碑一番。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地写了逝者的名字,以及出生和死亡日期。甚至并没有逝者的照片。 墓碑前的台子上放着盛开的鲜花,不过此时并非逝者的祭日。大概这些鲜花是每天更换的。 “可能小夏也对你说过,我们的父亲是个古怪的人,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和他的关系像是仇人。”颜春茗轻声说道,“然而其实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是很看重家庭的。只是母亲去世时小夏还小,他大概是记不得了吧。” 杨蔓萌尽量耐心地听着。她不关心资产阶级的家庭关系,不过大概也看得出来,颜家的大老爷在财产分配方面确实不太公平。 “而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一心扑到事业上了。”颜春茗继续说道,“稍微刻薄地说,我们兄妹四个对于他来说就只是发展家业的工具人。而不服从父亲安排的小夏,自然也因此遭受了不少责骂和亏待。” 杨蔓萌对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认识。颜家的大老爷给她加了两份狮子头,让她觉得起码还算能维持得住表面的正常关系。何况她也知道,不应该当着儿子的面儿抱怨人家的父亲。 “我一直在尽力弥合父亲在我们兄妹之间制造的裂痕。”颜春茗语气平和地说,“但是如你所见,这也无法改善父亲和小夏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理解这种感受,身为被偏爱的兄长,我对于被亏待的弟弟无法不抱有愧疚。” 从这个角度,杨蔓萌确实多少可以理解颜春茗当初支持颜夏清知三当三的心态。 但理解也不意味着她认同:“既然你觉得愧疚,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爸给你的家产分出四分之一给颜夏清?” 颜春茗转过头看向她,似乎是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这么简单的。父亲给我的只是管理家业的权力,而他仍然是法律上所有股权的持有者。即使是我做主分给小夏的公司,也只不过是让他成为名义上的CEO,保证他在脱离家里之后也能衣食无忧而已。” 那他这“衣食无忧”的标准属实是高了点儿。 杨蔓萌并不会替资产阶级少爷鸣不平,只能说可以从逻辑上理解颜春茗所说的话。 “我对你爸的安排没没兴趣了解,当然也不会有半点儿异议。”杨蔓萌无所谓地说,“如果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别多管闲事儿,那么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颜春茗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话的语气一直都相当和蔼:“为什么一定要说什么目的不目的。不管你心里怎么看待我们家的关系,至少我是把你当妹妹看待的——以我的年纪,叫你一声妹妹不过分吧?我只是想跟你说说我们家里的问题,而你那边儿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说。” 他这样诚恳的态度,让杨蔓萌没法产生任何阴阳怪气的想法。 虽然她知道颜春茗是个从内而外纯纯粹粹的资本家,但是她也无法从这番话里找出任何值得嘲讽的地方。 “我没什么困难。”杨蔓萌仅能如此回答,也不由自主地对于这个资本家保留了有限的尊敬,“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会站在这个地方,是为了在她走后保护沈思涟。而除此之外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干涉。” 她从说法上再次划清了界限,不过颜春茗也并没有勉强,而是微笑着说道:“这样也好。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了,直接联系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