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到庸王府时,门前聚了不少人,想必都是听说了庸王被打的事跑来凑热闹的。 这也就是庸王,换成别的有威严的王爷,没人敢凑这个热闹。秦筝穿过人群,跟门房打了声招呼,门房认得她,没任何阻拦就把她给放了进去。 进了府内,有婢女在前边带路,将她送到一座院子前停住,不再往里走:“王爷便在里边,姑娘自个儿进去吧。” 秦筝道了声谢,提起裙角小跑着进去,门一推开,看见赵承韫躺在床榻上,旁边围了好几个女子,端汤的,喂药的,剥葡萄的,陪着说话解闷儿的,完全不像个受了伤的人,还想当地享受。 赵承韫稍稍起身,看见门口站着不动的秦筝,招了招手道:“秦姑娘怎么不进来?” “我……”秦筝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她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哎哟”一声痛叫,同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王爷怎会无事呢?秦姑娘进来瞧瞧便知,还在吐血呢。” 拉人的是黎洛,她力气不小,秦筝被带到塌前,看见赵承韫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林素素那给他擦嘴的帕子上鲜红的痕迹,前面被按下去的担忧又浮了上来:“你、你真的被惠王打了?” “可不是。”黎洛接过话:“就没瞧见过这样的,咱们王爷例行去宫里请个安,又没招惹他惠王,只是没看见他在后面,因此没跟他打招呼,谁知为着这个,竟把咱们王爷打一顿。” “就是,”穿一身粉衣的女子道:“按理来说,咱们王爷排第五,他第六,应当他惠王跟王爷打招呼才是。” “好了,黎洛,蝉衣,”赵承韫“咳”了两声,嘴角咳出了些血沫来,被旁边的林素素给他擦去了:“当心隔墙有耳。” 柯蝉衣一脸不以为意:“本姑娘既然敢说,自然不怕被人听了去,他惠王有本事,让人上庸王府里来找我们麻烦啊,本姑娘定要把他揍一顿,好给您出气。” 秦筝听了这么会儿,已经猜出些大概来。她小声问旁边的黎洛:“庸王和惠王不和?” “何止。”黎洛也小声回她:“秦姑娘入京不久,在百花楼中又一直被关在后院居多,是以不知道,那惠王每每在太子那里受了气,就总要来找咱们王爷的麻烦,只不过从前都只是言语上的侮辱,今次竟动了手。” 赵承韫听她说到这,像是像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插话道:“他定是被太子打得狠了,所以才来寻本王的晦气。不过他也没讨到什么好,本王岂是打不还手的人。” 秦筝听完后首先不是感慨皇室的权利倾轧,勾心斗角,而是觉得庸王跟惠王这行为有点幼稚。太子打了惠王,惠王就去打庸王,不知道这事有没有闹到皇帝面前去,不然真的有小孩子打架叫家长那味儿。 当然,她这想法只是在脑中过了一瞬,毕竟皇家的亲情可跟他们现代并不一样。她涉世未深,可毕竟有宫斗剧和宫斗小说打了个底,没多久就反应过来这当中地位和权势的博弈。 但还有秦筝没能想到的。 当屋内只剩下赵承韫和秦筝时,他看着坐在自己塌侧,纤纤玉手剥着葡萄的女子,以为她要喂自己吃,嘴都张开了,结果人家是剥给自己吃的。 他心中有些郁郁,见秦筝一脸的轻松自在,显然是在确定自己虽被打得吐血,但并无大碍之后放了心。 赵承韫想要她见识一下人心险恶,道:“本王是故意凑到惠王面前去的。” 平日里无召不入宫的人,又身受重伤,怎么会偏偏在京中戒严,到处查找杀害户部尚书的凶手时突然入宫请安,换了个脑子聪明些的,恐怕早就怀疑他受伤一事定有蹊跷了,甚至会直接认定他就是杀害户部尚书的凶手。 可秦筝没有,她非但没怀疑,甚至都不关心,唯一在意的,只是他受伤严重不严重。 赵承韫心中涌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让他感觉到一些温暖。 秦筝吃了颗葡萄,觉得非常好吃,想起在现代想吃什么样的没有,夏黑,阳光玫瑰,巨峰……在这里还得厚着脸皮蹭别人家的,顿时就有些委屈。她又剥了一颗,敷衍地问:“故意什么?” 赵承韫一愣,心想她为何是这反应,真就对今日京城人人谈论的话题毫无兴趣了? 他侧过身,靠近秦筝,狐疑道:“你真的不怀疑本王?” “怀疑你什么?”秦筝被问得一脸雾水。 赵承韫又躺了回去,但目光还落在秦筝身上:“你昨日见我受了伤,今日本王又故意出现在惠王面前,若换做别人,定会猜测是本王杀了那薛洵,被惠王打得吐血只是为了掩盖昨日杀薛洵时受的伤,好摆脱嫌疑。” 薛洵就是户部尚书。秦筝听得手里的葡萄都掉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