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网络也在帮忙搜寻王雅桥的踪迹。 第三天下午,一个身材伛偻的老人,来到了八号码头的大槐树下。 大槐树下躺着的是宽哥,他已经在这儿躺了三天了。 察觉到老人靠近,宽哥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不耐烦摆手道:“去去去!别打扰爷睡觉!” 老人打量了宽哥一会儿,就在后者快不耐烦的时候,他突然道:“二踢脚?” 宽哥一怔,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吃惊地看着老人。 他警惕看向老人身后,压低声音问道:“谁让你来的?” 老人眼中有了笑意:“带我去见他。” 宽哥脸色变了又变,意识到眼前这位很可能是正主。 他眼中闪过畏惧、敬佩以及与有荣焉的神色,微微躬身,恭敬道:“您跟我来!” 老人点头,跟着宽哥离去。 两人在前面不远处叫了两个黄包车,车子拉着两人三拐两拐,很快到了一个胡同里。 宽哥走到最里面一户人家,按照约定好的节奏敲响了门,院子里面传来苏乙的声音:“进。” 宽哥推开门,恭敬对老人说了声“请”,就让开了路。 老人见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便对他点点头,说声谢谢,颤颤巍巍进去了。 苏乙正在院子里练刀,此刻刚收刀而立,见到老人,不由赞道:“好个易容术,真是神乎其神。” 老人直起身子,从怀里摸出一副圆眼镜戴上,气势顿时大变,他笑道:“但还是被你一眼看出来了。” “第一,除了你,宽哥不会带别人来我这儿。”苏乙笑着走到老人面前,“第二,眼神骗不了人,没有任何一个老人,眼神像你一样犀利清澈。第三,你看人看东西会下意识眯眼睛,这是眼睛近视的人才有的习惯。第四,这套衣服有很浓的酸臭味,但任何人看你身上的细节,都会觉得你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应该这么臭……” 说到这里,苏乙对老人抱拳,笑呵呵道:“九哥,我叫耿良辰,久仰你大名了。那日太匆匆,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见过了。” 这老人正是全津门都在找的王雅桥! 王雅桥精神有些恍惚,下意识回礼道:“耿壮士,我也早听过你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你会救我……” 顿了顿,他又道:“更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亏我还常洋洋自得,觉得有朝一日我就算站在常凯申面前,他都看不出我的破绽。没想到,却是我自以为是……” “我看出来的东西,这世上本就很少人能看出来,九哥也别妄自菲薄。”苏乙道,“九哥已经想好要走了吗?” “津门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王雅桥道,“原本不敢再叨扰耿壮士,奈何家门不幸,出了叛徒。如果我从我的渠道离开津门,定会被这个叛徒察觉到。想来想去,还是厚颜来了。” 苏乙正色道:“九哥早该来了,你在津门多待一天,就多担一天的风险。” 顿了顿,问道:“另一位受伤的兄弟如何了?” “已经无大碍了,多谢关心。”王雅桥笑道,“他受不得颠沛奔波,我安排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 “那就好。”苏乙点点头,“九哥打算去哪儿?” “如果方便的话,麻烦耿兄弟先安排我去魔都。”王雅桥道,“然后我会想办法去港岛。” 苏乙道:“我可以直接安排你去港岛,坐法国人的船,” 王雅桥顿时精神一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津门再封锁,洋人的船,常凯申是没胆子拦的!没想到耿兄弟你如此神通广大。” “我是脚行出身,算是术业有专攻吧。”苏乙笑道,“只是得委屈九哥你在船上的餐厅后厨帮厨。” “这算什么委屈?”王雅桥晒然一笑,“我经常躲在货轮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现在有的吃有的睡,算是享福了。” “佩服!”苏乙由衷道。 王雅桥看着苏乙,正色道:“耿兄弟,你我萍水相逢,但你却屡次救我于水火,这份恩情,说谢字就太浅薄了。雅桥不才,日后耿兄弟但有差遣,必赴汤蹈火。” “九哥言重了。”苏乙也正色抱拳,“你拼死为民请愿,舍身为国奔波,任何有良知的华夏人,都应该毫无条件帮你。报恩的话就别提了,只恨我还有心愿未了,不敢脱身。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和九哥一样,不惜此身报家国的。” 这话让王雅桥动容不已,他伸手握住苏乙的手,用力摇了摇,道:“好兄弟!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希望能早日和你并肩作战。”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苏乙认真地道。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