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说完就急匆匆骑马而去,只留下十来个步兵把手。郎中们听着吩咐,依次排列走进了那间放置伤兵的大屋子,身边的哀嚎声不断传来。伤兵们躺在地上,血迹干涸粘在地板上,令人触目惊心。 郎中们交头接耳,各自议论纷纷,都很识趣地开始各自先查看伤兵的伤势如何。十分利索地你一群,我一群结成了小分队。只留下聂芜衣傻站着,还在那思考着换算着时间几点吃饭。再一看,就只留下了伤势最重的濒危士兵,躺在那里毫无生气。聂芜衣没有队友,倒也不计较,这样行事也方便些。她简单地看了看形势,思索了片刻,决定先不看伤势,就打算先去草药房看看,能治也得首先要有药。 “站住,干什么?” 在门外把守的士兵一声呵斥,看着眼前瘦不拉几的小老头,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 “军爷,我去草药房。” 聂芜衣双手抱拳,再三请求通融一二。那士兵看着他,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猫腻,让了路。 聂芜衣来到了东侧的草药房,一脚踢开,走进来一看,好家伙,各种草药放得乱七八糟的,都用麻布袋装着,有好些都已经散落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放着。 估摸着大屋里有几个骨折的士兵,聂芜衣拿起草药闻了闻,嗅了嗅,捡起了很多杜仲、续断、骨碎补,再抱起了很多断碎的小木板,还有军用的麻绳,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屋里。 把守的士兵都一脸惊奇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都是些什么歪玩意儿?好多正在治伤的大夫也伸着脖子过来看,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只见聂芜衣走到一个士兵面前,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正抱着腿嚎叫,其实腿上并没有什么可见的鲜血,只是红肿异常,像是膝盖关节处长了个大馒头。聂芜衣蹲下来,查看了下伤势,摸到膝盖骨的位置,倒是肿了起来。判断可能是髋关节脱臼了。 “大夫,我还有救吗?”小士兵乞求的看着他,当作了救命稻草。 “当然有,现在是不是左腿不能使力。” 聂芜衣一边问一边摸到髋关节的位置,两手固定好,准备发力。 “是的,是的,大夫,……哎哟。” 一声惨叫传来,响彻了整个屋子,在门外把手的士兵听到这惊悚地叫声,全部手拿兵器,都跑了进来。 “别紧张,别紧张,你再看看,是不是可以站起来了?”聂芜衣吓了一跳,脱臼而已,至于这么大阵势,好像自己在谋财一样。 果然,那个小士兵以手撑地,缓慢地就站了起来,高兴地手舞足蹈,开心地叫起来: “真是神医啊,谢谢大夫!” “这不就是在太子府的那位神医吗?” 其中一个郎中仔细盯着聂芜衣看了几回,说着说着越发觉得就是了。 “是啊,是啊,真是厉害,不知道师承何处?” 另一位郎中也摸着胡子走了过来,十分好奇。 “我师承...,不过行脚大夫罢了。” 聂芜衣本想说出鬼谷子的名字,转念一想,毕竟鬼谷子是南幽人,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万一又被人怀疑当做奸细,自己岂不是在凌昌没有立足之地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功夫,聂芜衣又走到其他骨折伤兵面前,用木板挨个给他们固定好骨折的位置。众人都在旁边站着,看着这神奇的做法,啧啧称奇。 “看什么看啊,还不赶紧过来看看我的伤势?” 这引起了其他士兵的不满,都扯着嗓子大叫起来。看守的士兵领头是个年长的老兵,看着他的操作,露出了赞许的目光,环顾了四周,才顿了顿声音,长矛往地上一震,说道: “以后你们都听这位神医的,不服者斩立决。” 很快,乱糟糟的局面得到了控制,伤员进出,草药房都安排了郎中辨别草药,整理好。聂芜衣指挥得汗流满面,好不容易能休息片刻,坐在了台阶下。为首的老兵也和他一起坐了下来,看着他,突然来了一句: “我看老兄这个体力,和我年轻时有得一拼。” “承让承让了,贵兄怎么称呼?” 聂芜衣拱了拱手,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得压着嗓子模仿老者的声音。 “我姓任,单名武,不过军营里的小伙子都喜欢叫我任老头,兄台怎么称呼?” 任老头放下长矛,看着他说道。 “我姓聂,就叫老夫聂大夫吧。” 聂芜衣说道,真的是累死人了,看着不断送来的伤员,聂芜衣内心担忧不已。 “唉,凌昌国赫赫有名的聂老将军,不知可是你家亲戚?”任老头眼前一亮,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