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 “倒是下午见过,这会不知道去了哪。”云夙雪如实回答。 “谢谢姐姐。”侍女拿开盒盖,将盒子举高高,“姐姐,有没有想吃的?”云夙雪正好有些饿了,随手从她的托盘里拿了一块零食,道了声谢。 * 秋叶城的思慕涯,上官宴从万丈峭壁上滚了下去,他闭着眼睛,任凭身体被尖利的石头切割,被荆棘的树枝刺扎,在这一片片的刺痛中,他仿佛感受到一丝愉悦。 撞向一个巨石后,他腾空而起,他没有控制风,也没有控制气流,任凭自己的身体坠向地面,如果普通人跌下去一定粉身碎骨,可上官宴却十分想体会这种感觉。 砰,他的身体重重跌向地面,地上瞬间砸出一个大坑,他叹了口气,修为太高,再坚硬的东西在他面前都是空气。 在地面上休憩了片刻,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惨笑。他依然坚信她还活着,所以从箴言室出来,又来了这片她曾经路过的地域。寻找无果后,他一脚踩空,坠入了万丈深渊。 在深渊底部,他才休憩了一会儿,身上被划伤的皮肤已慢慢地自动愈合,只是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他没想管,只是缓缓站起,纵身飞入云中。 刚落在院中,野渡就出现了,他两眼惊恐:“大人,您这是?” 他冷眼觑他,野渡瞬即低下了头,不敢再继续追问,他明白,大宗主如果不想说,一个眼神就够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大宗主这两日变得十分不正常,他从未见他如此,但是他又不敢多问。 “不是让你去找人吗?”上官宴忽然冷冷地问。 野渡忙回答:“大人,属下一直在找,可是城内城外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身影,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上官宴突然咆哮,“你以为她死了?狗东西!” “没有没有,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野渡吓得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大宗主还是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的头低得极低,见上官宴的身影从他面前走过,他忽然想起来,连忙说:“大人,找到了南楚兮小姐。” 上官宴停步,野渡小声说:“只是我去的时候,南楚兮小姐可能已经死了。” 他明显能感觉上官宴转过头瞥向他,这眼睛里的冷漠他猜也能猜出,他依旧如实说:“南楚兮小姐三年前在路上无辜失踪,实则被一班恶人逮去了一家训妓馆。” “嗯?”一道短促的字节冷冽如冰。 “训妓馆的任务是训练她们成为送给高官的礼物,所以这三年时间,南楚兮一直被训练各种技巧。”野渡知道,这技巧不言而喻,他点到为止地说,“前些日子,南楚兮被要求第一次接触男人,她趁机逃了出来,那些恶人一直追,她跌下山崖,大概已经摔成了……” 不消说,那山崖千丈,一个普通女子那大概就是摔成肉泥了,就算剩了一点骨渣,也被野兽吃了。 事情禀报完,他依旧垂首,等着大宗主回答,半晌,他终于问:“所以呢?就带回这个消息。”他的语气平淡,实在没有太多的悲伤。 野渡多少知道些,上官宴以前常去南家,为的也是见南楚兮,南楚兮的身份他虽不知晓,但是这个女人一定和大宗主有什么关联,只是,带回南楚兮死的消息,他以为他会愤怒,但他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 野渡已经将该做的事都做了,他回应说:“大人放心吧,害过她的人,不得永生。” “嗯。”这时,野渡听得出来上官宴这个“嗯”字里带着的意味,那是一丝满意和赞赏,他也欣然咧起了白牙。 * 上官宴没做停留,往前走了过去,他冷冷一笑,不过是为她塑的一具莲身,可她都不在了,这莲身也没有什么用。 他走向归燕殿,步子沉重,眸光落处,是一片醉红的落日余晖,他忽地停住脚步,目光也凝住了。 花园里的花架上,一个红衣女子正背对着他,迎着斜阳站立于花架横木,百花匍匐在她的脚下,向她朝圣,风吹拂着她的乌发和衣袂,猎猎地飞舞。 她曾经就是站在高高的天空,就是一身红色的衣袂,火红如烈火,热烈地燃烧,仿佛她就是火,赤焰千里,要燃尽世间的一切不善!一切不甘,一切不幸! 他的步子竟不知觉朝她走去,踩在草木上,踩在虚空里,踩在五百年的沧桑无果上。 她回来了! 上官宴骨节修长的指掌无由地发生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