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上有一座碧玉高台,此时围坐了几百人,俱是仙风道骨之姿,大家互相攀谈,字字不落魔修二字。 那高台首座,白玉椅背,闪闪发亮,座上铺了神虎之皮,却没有入坐之人。 “大宗主怎么还没有到,这可过了午时。”有人小声议论。 “别急,大宗主向来来得迟。这扫魔大会,没有大宗主,自然不成体统。” 高台中央,巨大的日晷显示着太阳已经偏离了几度,时间过了正午,整个高台也十分明亮。 那首座不远之处,高大的树木之下,一个灰暗的角落,青色衣袍中年男子从一个修士手里接过一片金叶,这金叶上面除了纵横交错的脉络,却没有任何信息,青衣人两面翻转,口中念咒,金叶就显示了一行字,这字只有念咒之人才能看见,因此这金叶又称“私君书”,意在私密君子之书。 金叶上写着:“主上,魔修已入惩戒院。” 他轻轻一捻,金叶灰飞烟灭,变成一抹金色的气焰,四散飞去。 远处,有蓝衣人朝他点了点头,不一会,那人走上前来,拱手说:“青鹏君别来无恙!” 身着青衣的青鹏,朝他拱手:“一向安好,云鹤君。” 两人聊了几句,走到树下,云鹤运了一层气隔绝了四周,以防有人偷听,小声说:“只怕这件事,上官宴有所防范。” “嗯?”青鹏瞳孔收缩。 云鹤贴耳过来:“线人来报,今日一早上官宴就把惩戒院内的除魔法器全部撤了。” 撤了除魔法器?青鹏颅内一震,偏偏在今日,上官宴撤了除魔法器,那是为何?难道上官宴有所察觉,但这绝不可能,他百般小心,知道此事之人都系着身家性命,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机密泄露。 “只怕是巧合!”青鹏说,“一定是巧合,云鹤君,此事必须进行下去,绝不可半途而废。” 云鹤眉眼深沉。 青鹏义愤填膺地说:“上官宴独断专行,只手遮天,仙泽境内,哪里还有我们八大家生存之路,我这就是替主君试探上官宴的底线,只要上官宴让了一步,我们就有机会让他退一万步,甚至叫他身首异处。” 云鹤似是被他感动,深深颔首。这次行动青鹏和云鹤是主谋,两人惺惺相惜,志在击杀上官宴,让他在仙泽境寸步难行。 两人正待互相鼓励,只觉护着他们的气罩震颤起来,瞬间四分五裂,一时差点将两人的耳朵震聋。 只见那天空之上,出现了一阵刺白,与烈日争锋,一时刺瞎了人眼。 不一会刺白里化出了人形,一身白衣被风吹拂,银发展动如旗。 几百人都站起身来,齐声高呼:“恭迎宗主大人!” 青鹏和云鹤也连忙躬身相迎,低头时只是嘴唇随意动了一下,喊的是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但再抬头时就显出一幅恭敬的模样。 上官宴缓缓落在高台中心,那日晷长长的影子正好落在他的脚下,他负手而行,目空一切,两只手掌随意搭在身后,有规律地两指敲打,就算没有发出声音,但在众人耳中,就好似发出嗡嗡的耳鸣。 他一步接着一步,从日晷走向高台首座,步子轻动,却好似踩踏了云霄,烈烈生风,一阵阵气压向四周袭来,众人都凝神屏气,不敢喘吐大气,生怕张了张口,身体被这气压震碎。 待上官宴坐上首座,这气压才慢慢落下,他斜坐着,一手顶腮,微微睁开凤眼,顿时寒光朝四面扑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另一只手搭在玉石扶手上,显得随意,手指缠着琥珀色的杏核手串,枚枚剔透光滑,温润深沉,宛如包浆了千年的珍贵玉石,他拇指触动之处,露出一枚颜色很新的杏核,那杏核上沟壑明显,应该是新加到这串手串里的。 “诸君,请议事!”上官宴触摸着新杏核上的凹凸,慵懒地说。 “大宗主。”一个耄耋老者上前说,“自天狗吞日以来,魔王燕红夜临世的谣言四起,虽然我们八大族,不信谣言,但奈何仙泽境内经济民生遭受了许多挫折,因此召开扫魔誓师大会,以飨盛世。” “既知是谣言,为何相信。”上官宴眼皮一抬,犀利寒冷的眸光投射在老者身上。 “呃,”老者舌头打了一个寒噤,才说,“大宗主,燕红夜只是其一,即便他不临世,我们也需谨慎。皆因,仙泽境近日出现不少奇事,所以怀疑是北洲潜入的魔修所为,弑杀魔修、维护三界是我们八大族和三十六宗门的职责所在。” 八大族又称八大家,代表八个姓,自几百年前帝君谢世,王朝陨落,仙泽境的掌控便慢慢地转向八大族,这八族掌控仙泽境上至历法下至平民的一切事情,三十六宗门虽然是仙泽境的主体,但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