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光变了。 自七夕那个夜晚之后,一种悄然的、不起眼的变化,开始确切地在他身上发生。而这变化,唯有陆昭昭与他本人清晰地知晓。 ——展飞光的眼神,开始有了“温度”。 不再平静如同深谭,而是泛起了涟漪。让陆昭昭在察觉时,感到了一种心惊肉跳。 他竟学得如此之快。 仿佛前一天发现的漏洞,后一天就可以补上。而她明明知晓这只是他的模仿—— 他温柔的眼波,学的是苏栗衡;好奇的眼神,来自蛋黄酥;严肃的神色,则与祝青燃有些相似…… 她明知他在模仿,却有时仍会当真。这让她莫名的心情复杂: 他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个人,但他仍然没有属于人的“心”。 陆昭昭忽然好奇: 在一个没有情感的人眼中,世界是什么模样的? 但她没有问。那天的问询和举止已经很不礼貌,她不想再次冒犯展飞光。 哪怕他也许感觉不到“冒犯”。 “呼……呼……” 此时,是一场激战之后。 其实七夕时,七人便已经开始向饮血蛇巢移动了。战阵基本开始熟悉,花王不知何时开花,所以先靠近一些,顺便削弱饮血蛇的力量会是明智的选择。 也就是从练习——转向更为实战的方向了。 结果么…… “呼……”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陆昭昭沮丧地低下头:“抱歉,我拖后腿了。” 令人沮丧的,真正和饮血蛇战斗时,拖后腿的反而是她。但想想也不意外,因为她修为最低,而且在此前一直担任着指挥。 而这一次,是她第二次自己加入战阵——当然,现在的战阵已经是论坛大佬定制版本,有了两个雷灵根剑修和她这个五灵根的位置。 但不是所有的乐队指挥,都很擅长某种乐器;不是所有的影评人,都能当导演…… 陆昭昭吃了修为不够、经验不足的亏。 “没关系,这非你一人之过。” 苏栗衡温柔地摸一摸她的头,以示安抚:“此次我们表现得都不好,若要较真,岂非每个人都在拖后腿?此前一直与虫群战斗,忽然换成饮血蛇,大家各有不适应,况且你之前一直做指挥,经验不足没办法,这并非你的过错。” 他这么说,陆昭昭觉得好受多了。苏栗衡是真的很温柔,很会安慰人,每每她沮丧难过时,总会从他的温柔中得到宽慰。当然,安慰她的也不止苏栗衡一个,团宠是这样的,一旦沮丧落泪,大家都会围到她身边。 实话说,陆昭昭为此觉得非常温暖,但也因此而不断反省自己,绝不会因为别人对她的喜爱和宽容就放任自己拖后腿:“话虽如此,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下次一定改进。” “嗯,如此就很棒。” 苏栗衡温和笑笑:“我们也当自省,看看问题出在何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其实陆昭昭这个小队很古怪,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队长。所有人都肯听陆昭昭的话,但她不是队长,什么事都一定和大家商量着来,也不做领头人;野外生存方面是迟星文的一言堂,所有人都信赖他的判断,但除此之外也不听他的;苏栗衡必然是和事佬了,七个人之间能和谐共处,少不了他的功劳,但他也不是队长…… 这个古怪的小队,散漫地团结在一起,居然也相处得挺好,确实有些奇妙。但话说回来,他们内部没有问题,战斗却不尽如人意。 “越来越难碰到饮血蛇了。” 祝青燃看了眼饮血蛇巢的方向。当然,因为离得很远,其实根本看不到:“恐怕花王快要开了。” 只有花王将开,饮血蛇们才会放弃狩猎,龟缩到蛇岛之中,拱卫花王。他们一直在外围游走,已经越来越难遇到蛇群,这是非常明显的征兆。 “嗯。” 迟星文也确认了这个判断的准确:“想必之前它们已经猎取了足够的猎物,加上灵气,暂时不必外出狩猎,专心等待花开即可。” 蛇是会冬眠的生物,耐饥饿能力很强,甚至数月不食都不会死亡。异兽就更强悍,虽然不至于像人类修士一样辟谷,但灵气充足的情况下,即使一段时间不吃不喝,也只是稍微虚弱一些。 一件有趣的事——筑基期就辟谷,是人类修士和妖修的专属。他们需要通过辟谷丹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以进入辟谷状态,只需吸纳灵气,而无需饮食五谷。 而野外的异兽、妖兽是没有这回事的。即使灵气充足,也必须维持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