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她吗? 听到这个问题时,迟星文的反应很奇怪。既非心事被说中的局促,也非完全不沾边的尴尬无语。事实上,他怔了那么两三秒,微微拧起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很不解的事。 “……我不知道。” 最终,他这样回答:“我不知心悦是何感觉。” 在此之前,迟星文从没想过自己对陆昭昭的关注,想和她亲近的冲动,是出于何种心情。即使因她而脸红心跳,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呢?他不知这感情名为何物。 事实上,他对人类的情感都并不十分熟悉,这也许和他的过往有关……过去的事且不提,但他的确是没有接触过,没有学习过,也并不了解。 人际关系是迟星文最不擅长的事情之一。 玉怜香叹口气:“枉我这么聪明,收的徒弟竟是傻的。” 快及冠的大小伙子了,怎么连喜欢也不懂?玉怜香擅长的事很多,但不包括教育青少年,一时头痛:“这该怎么与你说才好?” “也用不着师尊教导。”迟星文有点不自在,这还是头一次他和玉怜香讨论情感问题:“从前你也没怎么管过我,这事我自己会弄明白。” “你这臭小子,我若是不曾管你,你和你师兄本命剑的主材都是哪儿来的?” 玉怜香瞥这不孝徒一眼。诚然,他也承认他作为师尊是不太有责任心,一群徒弟全是放养,但扪心自问,他也不至于真撒手不管,该做的事是有好好做。 该教的东西,绝不藏私,徒弟的必需品,也尽力去找。也许算不上好师父,但也绝不能说是坏。 迟星文面无表情:“嗯。所以我和师兄的欠债现在都没还完。” 玉怜香“啪”地一抖折扇,理直气壮:“要不是我做担保,你们想贷款买材料都买不来。” 话虽如此,玉怜香也是没办法。搁千年之前,他定也不在乎富养徒弟,然而……嗯,现在的他确实比较经济紧张,虽说想来钱也不难,可他真存不下钱,又受不了约束。 总之……他自认为是尽力了。虽说也不是没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迟星文叹口气:“……我知师尊为我们好。” 这话并非勉强,而是出自真心。别看迟星文总腹诽自家师尊,但实话说,这声“师尊”他喊得心甘情愿。 没别的,只因一个事实:若非玉怜香,迟星文和展飞光,恐怕早就死在不知多少年前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玉怜香并未告诉陆昭昭的是,在他所收的那么多徒弟里,也有相当一部分,其实是被他救助的可怜人。 迟星文是,展飞光也是。 所以,无论这个师尊看起来多不着调,迟星文都感谢他。因为若非玉怜香伸出援手,就绝没有今日的他。 “那是,你们是我徒弟,我不为你们好还能如何呢?” 玉怜香倒是很自得:“所以,为了你好,为师不得不叮嘱你一件事。” “?” “天涯何处无芳草。”玉怜香合上折扇,敲敲他的肩膀:“你若心悦阿离,就趁早放弃吧。” 也不是说劝退情敌。玉怜香率性洒脱,并不介意和徒弟喜欢上同一个姑娘。他还真有点真心为迟星文着想:傻徒弟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与陆离并不相称。 陆离那样美丽的少女,没点能力怎么配得上她?迟星文天资不错,可潜力又无法立刻兑换成实力,他的背景和资本也约等于无,劣势太多太多。 退一万步讲,外在条件都可以不管,情投意合即可。可迟星文也并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说句不好听的,陆离那样的姑娘,只需勾勾手,多的是比迟星文更帅气、更体贴的男孩子会蜂拥而至。 怎么想,迟星文都毫无胜算。投身进去,受一身情伤,那也太惨,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抽身离开,也免得徒生事端。 ……但话虽如此,玉怜香也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 “为何?” 迟星文拧起眉毛:“这是我的私事,不劳师尊多管。” 玉怜香叹了口气:“我知就算说了,你也未必听;听了,也未必做得到。” 人是视觉动物。陆离长成那个样子,叫人不动心也难。而心……心若是能受控制,世上也不会有痴男怨女了。 玉怜香知道自己在说废话,但他还是要说。因为这并非劝告,而是提醒:“心悦她,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世道,越美丽的女子,越容易卷入事端。过分的美貌宛若潘多拉魔盒,一切魔幻的事情都有可能在其周遭发生。 玉怜香知道,陆离是个好姑娘,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