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慈山寺,山顶处,正站着一位素色衣衫的女子,旁边正是如今声望正高的慈济大师。 阵阵钟声传来,眼前蜿蜒的青山,若是忽略掉身后正在哭泣的少女,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慈济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转过身来,从袖口掏出一方素色手帕,递过去道:“擦擦吧。” 宋罗慧不肯去接,她执拗的等着,等着,希望有一丝的转机。 可是,眼前这人虽是慈眉善目,菩萨心肠,却只会感怀众生,也不愿伸出手拉她一把。 慈济见她不接,便又放了回去。 他有些无奈的闭上眼,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开口劝道:“阿弥陀佛,施主的忙我帮不了,请回吧!” “怎么帮不了?只要你答应我还俗,我自会和爹爹说清楚,让他答应我们!” 听到这,慈济的手顿了一下,他皱起眉头:“施主慎言!你为何执迷不悟呢?需知……” “执迷不悟?”宋罗慧自嘲的笑了一声:“你说我执迷不悟?当初是谁来招惹我的?若你早已决定出家,为何当时还要来招惹我!” “慈济大师怜悯众生,却为何对我如此狠心!” 少女句句锱铢,慈济却并没有立马答话,他转过身,不再去看,似是告诫她,也似乎是对自己说:“施主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陷的太深了!” “既然已经觅得良人,应早日回家去吧!” 宋罗慧看着眼前这人,虽早已剃发,却仍掩盖不住他这好相貌,一身僧服,手持佛珠,端的是清心寡欲,悲天悯人。 真是可笑! 宋罗慧走上前,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一丝,哪怕就一瞬懊恼后悔的神情,可是没有,他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她栽了。 该回头了,宋罗慧,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好,好!我宋罗慧真是错信了人!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说罢,少女便决然离去。 慈济转身,看着那抹衣角消失,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慈济啊慈济,莫要再往前了!” 若是此生没有见她,如今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痛? 他不知道,但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像现在一样狠心。 第一次见宋罗慧的时候,是在大雪天。 才过了一年,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满天飘落的鹅毛大雪,覆盖住了整个人间。 白雪茫茫,冰冷彻骨。 他曾以为,自己差点就死在那场大雪里了。 他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这冰雪地里行走,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曾无数次想,若真是就这样死去便好了,那样他便可以放下枷锁,获得自由。 若是如此,也不会再有后边的事情。 可是偏偏让他遇见了宋罗慧,许是老天爷觉得他这样的人,不配死的那么轻松。 远方白茫茫的山间,突然从转角处出现一辆马车。 那马车晃晃悠悠的,赶着路,挂在一角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下方坠着一块木牌,上边赫然刻着“宋”字。 虽是雪天,但马蹄早已被套上了特质的套子,那马车帘子也是封的密不透风,一看便知这是富贵人家,至少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用的起的。 大雪还在洋洋洒洒的下着,落在慈济的脖子里,头顶上,就像一个雪人一样,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已冻僵了,身上的冻疮从未愈合过,就这样红一块,紫一块的,惹人恶心。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一个时辰,可能才一刻钟,他早已记不清了。 记忆里那时的时间过得异常的慢,慢到似乎是在惩罚他。 “轰”一声,他终于脱力的倒向雪地。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似乎就要这样将他埋进去。 “吱呀吱呀”,宋家马车正赶路,前往那郊外的慈山寺。 马车上的帘子被挑开一角,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美人微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望着山外。 那马车里坐的正是宋家独女,宋罗慧。 远处钟声阵阵,看着这塔上的皑皑白雪,她有一瞬的失神。 母亲卧病在床,饱受病痛折磨,她不忍心看见母亲日益消瘦,心里抱有一丝希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