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脑子嗡嗡作响,不等他反应过来,太子又道:“秉天子之令,高俅祸国殃民,陷天子与不仁不义,剥去官服,免去太尉之职,关押天牢,等候发落!” 高俅眼珠子一下子瞪眼大,高声喊道:“冤枉,我是冤枉的啊。殿下,高俅一直在城楼镇守,勤勤恳恳与我,为何要对高俅如此?” 太子愤怒说道:“高俅,便是你怂恿对抗,方才陷害天子与不仁不义,眼下宿元景掌控枢密院、领太尉之职,暂且统管对梁山招安一事。你就认命吧!” 高俅听到这番话,登时反应过来,事到如今,他知道,自个操控了大半辈子,这个时候,被皇帝给抛弃了! 朝廷有主张招安的,这帮人以宿元景、崔靖等人为首,至于他,还有蔡京等人,当然也包括过去的童贯,都是坚定的主战派! 现在战局不利,帝都陷落在即,很明显,天子意识到这场战争,眼下的局面,俨然不同了! 当务之急,只要能够让梁山军离开东京城,才是好事一件! 哪怕,将要饮下一杯毒酒,纵然是饮鸩止渴,天子赵佶也是在所不惜。 那么,作为力主对梁山强硬的高俅,此刻便是需要舍弃的了。 高俅为官多年,对于棋手与棋子,那是万分清楚的,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做惯了棋手的自己,有一天会被林冲这个棋子,给彻底掀翻。 “那个人现在是棋手了,能够与皇帝博弈的棋手,至于自个,则是成为一枚棋子!这或许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了!”高俅喃喃自语,心中一横,高声道,“微臣一心为国,诸位与林冲议和,乃是与虎谋皮啊!” 可惜,事到如今,不管高俅喊什么,说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最前方的两名禁卫,左右各是一拳,砸在高俅面颊上。 这两老拳打下去,犹如西瓜开了瓢,直打的高俅金星狂冒,口鼻喷血。 “你们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高俅悲痛欲绝,愤怒的喊道。 可惜,没有人理睬他,远处的禁军,突然高声喊道:“国贼!” “对!国贼!” “你就是一个国贼!” “国之灾祸!” ......... 国贼之名一落,犹如千斤重担,高俅原本还有一些嚣张跋扈的姿态,可是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登时一软,往后连退数步,嘴唇一阵颤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又有三五个武夫上前,犹如扒毒蛇的皮,先是一巴掌打飞高俅的官帽,那帽子飞出去数步远。 高俅踉跄数步,因为这帮武夫动作太过用力,让他猝不及防,头发一些都打散,凌乱的发丝,瞬间落在眼前,遮蔽半张脸颊。 高俅低着头,望着那顶官帽子! 多少年了啊! 无数人都在渴望的东西,为这个官帽子,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争权夺势,阿谀奉承,相互倾轧,无所不用其极。 无数人都在拜自己,高俅赫然意识到,那群人真的是拜自己吗? 还是说,那些人一直都在拜这顶帽子? 现在帽子没有了啊! 这些武夫踩踏在那乌黑的官帽子上,瞬间被踩得扁扁的。 “嗤啦!” 又是一声衣衫破裂的声音,好几个人按住高俅的手臂,将官服扒开,从头到脚,将他的官服彻底脱去! 这个场面,格外羞辱,高俅感觉撕扯的不是官府,而是把他的自尊、自负、自傲,这一刻全部扒开了! 他的皮没有了! “押走!”太子大声喊道! 高俅失魂落魄,整个人一瞬间苍老十几岁一样,他大声道:“太子殿下,林冲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闭嘴!”太子怒斥,“若不是你的缘故,梁山岂会做大到今日地步,今日之祸患,便是你从儿子开始!你才是始作俑者,国贼之名,你是跑不掉的!” 高俅还要说话,可是那些禁卫们,岂会给他们机会。 数人直接推搡,将他架住,犹如拖一条死狗,朝着监牢而行。 高俅心如死灰,这一刻,他彻底明白,这一次,他这条替罪羊算是跑不掉了。 突然,耳畔一名禁卫道:“高俅,宿太尉让小人传话给您,一路走好!” 高俅整个人一抽,犹如中风一样,竟是不受控的一阵颤动,到了最后,高俅竟发出鬼哭一样的嚎叫之声。 “宿元景,算你狠!”高俅咆哮道,“你与梁山勾结,助纣为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