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一分一秒过,又是一年春天,东京城繁华如初,城内行人摩肩接踵,天下商人汇聚,在这里进行各种交易。 东京,太师府邸。 此刻,四五名身着轻甲的男人,在府邸之前下马,经过门子通传之后,没过多久,这几日便进入府邸中。 这几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名府来的王定一行人。 王定颇有些紧张,这一路狂奔,他走得早晨,梁山军犹如潮水般涌出,竟是困守北京城,将东西北方向全部围住,唯有南门放空。 至于后面形势如何,王定也不晓得,他担心半路被梁山军劫杀,走的都是偏僻小路,一路而来,又渴又累。 “太师这几日公务繁忙,一会你们见到,长话短说,莫要惊扰到老相公。”一旁管家提醒说道。 王定赶忙点头,顺手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道:“麻烦管家了!” 老管家一见银子,顺手一笼,那银子便入了手,态度立马好上很多:“王将军,请吧!” 同来的其他兵士,只能站在外面等候。 王定深吸一口气,阔步进入后亭。 这个屋子布置得极为幽静,后亭中间有一个小花园,里面栽种着花草,便是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一样。 王定哪里敢东张西望,疾步到后厅当中,上首位子上,坐着一个老人,脸上皱纹遍布。 王定一扫而过,当即躬身行礼,便将文书送上。 蔡太师拆开封皮,细细一看,原本养尊处优的面颊,瞬间阴沉,当即道:“到底怎么回事?梁山这些年,都在山东发展,纵然攻打远处,也是打完即走。此番北上,大有吞并河北的打算啊!” 王定不敢隐瞒,当即将前后经过细细说给太师听,又将卢俊义事情前后。 “梁山以此为借口,先是击退官军,占据余家凹,后面又击败闻达、李成两部兵马,梁山直接占据槐树坡,末将离开之时,梁山军已包围北京城,事态着实危急.....卑职亲自来此,若是大名府丢失,整个河北定然糜烂。” 蔡太师手中捏着信笺,心中骇然,犹如大浪翻天,他的儿子在江州,便是吃了梁山大亏,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你一路辛苦了,鞍马劳顿,你先去驿馆安歇,等我与同僚商议,上汇天子,再做决断。”蔡太师沉吟说道。 王定大急,赶忙道:“太师恩相,事关紧急,若是商议会谈,只怕大名府有失,若是救援不及,一旦城破,河北之地定会落入梁山之手,到那个时候,梁山必是尾大不掉之势啊! 一旦河北失去,梁山占据偌大河山,势力已成,危机更甚!” 蔡京猛的抬头,那浑浊的双眸,此刻寒光一闪,冷冷道:“无需多言,既是让你歇息,你自去休息。你只管负责带信,其他之事,你只管等消息便是。” 王定吓了一跳,瞬间感到太师之威,他不敢再言,只好拱手告辞。 王定那头一走,蔡京面露愠色:“梁山啊梁山,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都是一些没有家国意识之人,此番朝廷与金人合约,正要南北夹击,过些日子,金人使臣也要到东京来。这个节骨点,梁山竟还是闹事!” 蔡京说完这话,心中又盘算一阵,事到如今,情势大为不同。 梁山! 不知道为何,以他为官多年的经验,这一次冒头的梁山,显然跟以前那些毛贼造反,大有不同。 这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不管是统治还是治理,都跟那些流寇不同,完全建立了统治秩序! 建立统治秩序,才是最为可怕的。 往昔流寇,朝廷根本不担心,便是因为流寇四处游动,既得不到兵源补充,又得不到补给! 真的饿急了,便要与当地百姓抢夺,时间一长,老百姓只会恨之入骨,这样的势力,很容易被朝廷军队消灭。 梁山从一个小小水泊,从占据郓城开始,一路开始扩张,便是治所之下,更是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定然有倾覆大祸! 一念至此,蔡京当即起身,即刻请枢密官,邀请各部衙门官员,商议紧急军情。 等通知诸多官员,一个时辰过后,东厅枢密使童贯,引三衙太尉到节堂拜见。 童贯这段时日,心情甚好,今日突然的紧急军情,还以为西夏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等到厅堂之后,见蔡京脸色不善,童贯暗想,只怕不是边境之事。 果不其然,蔡京将大名府那边事一说,童贯登时也坐不住了! 这梁山贼,这又是一年,居然胆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