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太尉的烦恼同样很多啊,他从不曾像今日这样忧愁过。 朝堂中,蔡京、高俅蛊惑天子,民不聊生,南有方腊,北有梁山,这朝堂隐有腐朽末世兆头。 可惜他形单影只,满朝文武,又有几人在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觉得盛世繁华,显赫至极。 深秋已至,宿太尉心情本就沉重,梁山扩张之姿,简直如狂风骤雨,不可阻挡。 朝野越剿越大,从未见过此等强悍之人。 现在倒好,他奉旨来进香,竟被梁山头目所拦? 难道是宿命使然,还是今日要取本官性命? 宿元景念头百转,半晌之后,他长叹一声,道:“既是好汉相邀,本官见一见,又是何妨。” 那客帐司早就吓破胆,劝说道:“大人,事到如今,想必不见都不行了。他们人太多了,渡口外都有船只阻拦退路,岸边更有四五百人,气势如虹,真的惹怒他们,便是血洗都有可能。” “不会的!那林冲真的想杀人,不会还要等本官。”宿元景为官多年,多少大风大浪,也算是见识过。 如果梁山为了灭口,方才船只靠岸的那一刻,山贼定会大开杀戒,此番非要见他,只能说明一件事。 “梁山众,一定有所求之处。不过,梁山如今势大,那林冲春风得意之时,兵强马壮,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地有地,他们到底还缺什么呢?”宿太尉不愧是久居朝堂,人还没有出去,脑子便飞速转动着。 “难道......” 一个念头,突然从宿元景脑海中闪过:“难道他们想要招安?” 宿元景面露喜色,这是有极大可能的。 梁山众与高俅、蔡京等人势同水火,唯有寻找他作为联络,才是合适。 招安的可能性,那是极大的。 梁山做到今日局面,也不过是大一点山贼而已,想要真正席卷天下,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再说林冲原本就是朝廷教头,心向朝廷,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若是真的寻求招安一事,那才是我大宋之福啊!”宿太尉自言自语说道,脸色竟是涌出几分激动来。 若是招揽梁山招安,定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再以梁山数万之军,南下剿灭方腊,那才是人生快意之事啊。 不过,纵然是这般,也不能损了朝廷颜面,当要打压一二才是。 宿太尉眼中有神光闪动,当即起身,出了船舱。 今日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从屋子中走出,只觉得光芒闪动,宿太尉定睛一瞧,只见前方旌旗迎风晃动,穿透一个黑脸壮汉,至于河岸渡口边,站着一群人。 纵然不认识,宿太尉还是一眼便望见人群中一个大汉。 那汉子生得刚毅而威猛,周围之人的,都是拱卫着他。 船舱上,当即有虞候取来太师椅,让宿太尉安坐。 刘黑子哈哈大笑:“你便是那鸟太尉吗?再不出来,我便将你们一同砍了!” 宿太尉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出言不逊?” 远处吴用喊道:“黑子,不可无礼。” 刘黑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当即不说话。 远处林冲走了几步,纵身一跃,竟然跨出两米多远,竟是直接跳上船头。 这一分轻功本事,天下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这一出手,便是震撼住官船中人。 宿太尉知道对方是在给下马威,心中苦笑,看来这帮人,也是不好对付啊。 林冲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在下林冲,不敢冲撞太尉大人。” 林冲嘴上说着不敢冲撞,可是行礼之间,也是腰板挺直,神色从容。 宿太尉道:“林将军的大名,本官早有耳闻,我知晓将军过去,乃是朝廷禁军教头,也算是人中俊杰,何故要做山贼?” “哈哈哈,再过一些年,谁是贼,谁是官,还要换着来说呢。”林冲淡淡一笑,“所谓官逼民反,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宿太尉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汉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此人看似是个武夫,其实心思比谁都清楚,想到这里,宿太尉张口问道:“林将军,本官与你素不相识,这次为何要阻拦我的船?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求财,那你可就找错人了。” 林冲哈哈大笑,沉声说道:“太尉无须惊慌,林冲久闻太尉大名,今日正好听闻太尉来此,所以特来拜见。”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