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惜吗? 可惜的东西,是什么呢? 姜良策神色有些愣怔,似乎陷入某种迷茫。 外面明明黑漆漆的夜,此刻寂寥无声。 姜良策押解在山下的时候,他听着山中那些贼人,欢聚一堂,大肆庆祝! 觥筹交错,欢歌笑舞,大笑之声,好似要响彻整个山巅! 这些声音,落在姜良策耳中,简直是刺耳至极。 一想到与他同战的同袍兄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这些人手中,他心中那是悲痛万分! 从数百里之外,不辞艰辛,与异族交战而没有折损的兄弟们,此番竟然死在山东。 这巨大的落差,如何不让他心生愤怒与悲凉! 姜良策想要自刎,可是他心中不甘,他不明白,为何堂堂的官军,会输在一群山贼手中! 两个日日夜夜,他不眠不休,反反复复地思考青云谷一战,他越想越心中不是滋味! 每一个西军将士,包括河北禁军,可谓用力其深,在那狭窄的峡谷,对峙砍杀,那群梁山贼的阵营,屡次都要崩溃。 可是,每一次都爱崩溃的边缘,最终都稳定下来。 姜良策搞不明白,为什么那群山贼,有这么强的战斗意志! 一直到今天下午,那个年轻小卒说的话,他方才领悟过来。 这群人那是为了自个而战,这个梁山根本不是普通山贼那么简单。 他们分明就是一个全新的正权,军功奖惩条例清晰,重视武功,又看中属地治理。 这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看似他是败给这群人,实际上是败给这个统治体系了。 一路而来,他看到村庄之上,百姓的生活,还有那延绵的土地,这是完全不同的统治地带。 姜良策甚至有一种混乱的感觉,好像到达另一个世界。 水军也失败了,败得比马军、步军还要凄惨。 俘虏甚多,将近两万之军,眼下光是俘虏便有一万多人。 这些人的命运? 姜良策希望通过自己一死,尽可能地挽救那些人! 想到这里,姜良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林将军,败军之将,没什么资格谈条件!西军以及河北禁军,大部分军卒都是对抗西夏、辽国的将士,他们此番成为将军俘虏,我姜良策愿意一死,还请将军饶恕他们性命!” 林冲心中一动,没有急着回话,目光瞥向王正青。 王正青心领神会,三两步上前,将姜良策扶起,道:“给壮士松绑!” 姜良策一愣,有些不解。 登时有喽啰给姜良策松绑,姜良策道:“这位仁兄,不怕我暴起杀人?” “你心中有同袍兄弟,岂会为自个独活?”王正青这话说得漂亮。 姜良策乃是武人,这话可算是说到他的心坎,他有他的骄傲,可不会做那种丢人之事。 王正青道:“姜将军,所谓各为其主,大宋立国百年,重文轻武,这百年来,武人处处被人提防,出外征战厮杀,流血流汗,回到国内,还要被文人恐吓。 纵然将军拿命来替换,这些俘虏返回,等待他们的命运又该如何?” “这......”姜良策瞬间语塞。 这个中年男子说的一点都没错,朝堂对武人的防备,那是格外深重,此番大败,对于朝堂来说那是巨大的耻辱! 这样的场面,又该如何拯救? 他能救俘虏于梁山,可是他们的归路又在何处? “若是放将军回朝廷,朝廷又会信任将军吗?”王正青又道,“官家昏庸,如今奸臣当道,你可知道,那北面之地,有一群狼子野心之辈,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国内那些大人物,还在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姜良策沉默不语,这些年西军的待遇,比之过去,那是差了很多。 不但如此,上位者根本不管他们死活,呼来唤去,哪里有事,便调动他们! 姜良策心中这么想,可还是嘴硬道:“我等乃是卫国之士,岂有朝堂之故,就不思报国?那与畜生有什么不同?” 此话一出,武松冷哼一声,显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姜良策怒目而视,丝毫不怵,两个人跟斗鸡一样! 突然之间,林冲悠悠道:“姜良策,若是西军全部败亡,数万人死于敌国之手,你还会这么说吗?” “什么?你.....你说什么?”姜良策瞪圆眼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