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日头下落,天边火烧云,遮蔽半个天空。 孔家庄外,战马嘶鸣,足有五百多人,马军八十多人,身下步军,多有麻甲,孔明骑在马上,一脸豪情万丈,对着庄户道:“此番,有山贼路过,恐打我们孔家庄主意,若是让他们走了,来日他们带兵来,庄子一破,你们老婆孩子都得死! 我只问你们,你们是要现在打,还是忍着老婆被人抢走,儿子被人砍死?” “咱们都听两位少爷的!” “杀山贼,若是不杀,死的便是我们!” “不能放他们回去!见一个杀一个!” ...... 孔明满意点头,抬起手道:“你们都是庄子的好汉,今日出征,每人发一贯钱,若有斩首级,一个脑袋一两银子!” 庄户们一听有钱,一个个兴奋的大吼。 孔明见气氛差不多,当即道:“出发!” 浩浩荡荡五百多人,在暮色笼罩下,犹如最好的屏障,遮挡这群队伍。 一路行军,不得军令,不得喧哗,领头孔明,身下一头健马,阔步而走,马儿身侧挂着一杆钢枪,颇为威风。 并肩而行的则是他的弟弟孔亮,他持着一柄钩镰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有什么话,说吧!看你都憋了一个多时辰了。”孔明拉着缰绳,神色轻松地说道。 孔亮想了想,道:“大哥,不如我们还是撤吧!” 孔明眉头一皱,恼道:“兵贵神速,眼下我孔家千载难逢之机,为兄已三番五次给你说其中门道!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到这一刻,竟然还要扰动军心!” “大哥,这天下的富贵,岂是那么容易得!如今我想来,那林冲一副英雄气概,真的不是寻常之辈!我们此番偷袭,不是英雄所为!”孔亮又道。 “放肆!他是贼,我们是良民!捉拿贼寇,同样是我等责任!孔亮,莫不是那林冲送你一副皮毛,你心软了不成?”孔明一脸狰狞,厉声斥责,“你若不是我的亲弟弟,方才你所说之言,我就把你给绑了!” 孔亮沉默,思考良久,还是说道:“官军上万人都剿灭不了,青州秦明乃是猛将,还有黄信等人,都败在梁山手中。大哥,不如听我一言,权且忍耐,咱们师父与林冲有仇,那是不假!可是我们与梁山无仇,没有必要冒这个危险!” “啪!”的一声响! 一记马鞭,凌空而来,正抽在孔亮面颊之上,这一鞭子乃是含怒而击,一下子拉出一道血红的痕迹! “荣华富贵近在眼前,梁山贼寇,不过区区三十人,何足道哉!我孔明一身武艺,这三乡五里,无一人是我对手!五百之众,便是策马狂奔,也能将他们踩死!我是孔家嫡子,此等家族荣耀之刻,你怯懦胆寒,乃是孔家之耻!”孔明又是一脚踹过去,竟将孔亮踹翻下马。 孔亮猝不及防,不想大哥暴怒至此,方才一鞭子打来,他还在怀疑人生,便是兄长怒斥,这一会,竟然被大哥猛踹! 他身子一歪,都没有防备,直接跌落马儿,脑袋着地,即便带着头盔,脑袋也是鲜血如注啊! 孔亮挣扎着坐起,只觉得眼前哥哥,陌生得令人可怕。 他还是鼓起最后勇气,道:“大哥,林冲敢下山,犹如神魔,当初高俅派兵追求,他一人都能杀死上百人啊!三思....三思啊!” 孔明浑然不听,蛮横打断,道:“来人!我这二弟坠马受到惊吓!送他回庄子!二弟,回家之后,只管照看好父亲,再备好酒肉,今晚子时之间,看大哥凯旋归来!” “大哥!大哥!”孔亮好似发疯一样,痛苦大吼,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气力,冲向大哥马匹之前,一把扯住孔明缰绳,大声喊道,“大哥,二弟这十几年,从未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还请你听我一言,如何?好不好?咱们回家!回家好吗?我.......” 孔亮的话还没说话,便有四五个壮汉,将孔亮一夹,听到一声喊:“二公子,得罪了!” 这一声话落,孔亮便被拖出人群! 孔亮瞪圆眼睛,一行眼泪竟是从眼泪滚落。 “怪我,都怪我,便不该告诉大哥此事,所谓利欲熏心,便是这般!是我的过错。”孔亮喃喃自语,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变得清明一样,脑海里竟是一下子闪过白日酒店的场景。 “林冲,其实早就看穿了我!他是故意在示弱!一定是这样!”孔亮一瞬间,竟是一下看个通透,实在是神奇不已。 “大哥!大哥!.....” 孔亮终于无法忍耐,发狂一样大吼,可是刚吼出两声,口中便被塞住,然后便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