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娘子点点头,也不遮掩,如实回答:“那道人霸占我家,典当不少物件,倒是有三五百金银。可怜我张家多年辛劳,都是入这恶人手中,还要我陪他作乐,每日以泪洗面,如今诸位恩公帮我报仇雪恨,奴家只有做牛做马来还。” 武松点点头,道:“你这娘们,莫要再说做牛做马,我们不缺这些东西。既然银子不少,你把东西收拾收拾。一会本大爷把这害人的坟庵烧个一干二净!至于这两个害人精,也一并放火里烧了。” 张家娘子哪里敢说个不字,扫视众人,目光只是在吴用身上打转,恭敬道:“眼下天色已晚,诸位恩公若是不嫌弃,厨房还有一些瓜果蔬菜,山中尚有一些野味,奴家为恩公做些吃食,后院子还有三五坛好酒,奴家都把酒取出来。” 镇三山黄信一听这话,不由得欢喜道:“正好饿了,你这小娘正好做一些。” 张家娘子却没接话,而是将目光撇向林冲! 她也算是殷实人家出身,这看人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知道这么多人中,还得这位首领发话才行。 林冲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吴用,道:“吴先生,你可要吃酒肉?” 这吴用似笑非笑,却又问武松,道:“武松兄弟,肚子可饿?”. 娘的啊! 一旁黄信一头雾水,俺黄信饿得冒苦水,你们几位哥哥,这又是打什么哑谜? 武松显然没想很多,顺口道:“既有酒水,自然为我们烧煮一些,你可得用心一点,若是手艺不好,你还是莫要伸口,省得挨骂。” 那小娘子有些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道:“以往在家中,母亲时常教导,也学会烹饪手段。爹爹、兄长也说我得做法好,奴家不敢说好吃,只能说用心烧煮。” 林冲抬起手,笑骂道:“二郎,莫要吓唬人家,小张氏,你只管去做,我们吃完便赶路离开。” 小娘子弯腰万福,又邀请道:“夜色颇深,若是诸位恩公不嫌弃,院中草屋颇多,安歇也是容易,待明日天明,再赶路也不迟。” 武松脾气不好,抢白道:“你这小娘,管得忒宽,先去忙你个,我们的事,你莫要多管。” 小娘子吓得脖子一缩,方才她是瞧着这头陀杀人,眼疾手快,砍人脑袋,顺手的很,小娘子怕得紧,可不敢反驳半句。 她又偷偷撇一眼吴用,道:“那诸位恩公,随我进院子,稍稍歇歇。” 或许是被人暗算太多,武松脱口而出道:“怎么?莫不是这院子里面,还有什么埋伏?” 小张氏吓得脸色一白,赶忙告饶道:“这位大师恩公,小女子也是可怜人,又是生了几个脑袋,敢欺瞒诸位。这等恩将仇报的事,若是让奴家做了,让奴家五雷轰顶,背生毒疮而死!” 黄信心疼地道:“武松哥哥,你莫要在吓她了,也是个可怜人。” 武松哈哈大笑,指着黄信道:“怎么?家中有娇妻,这是又看上人家了?” 黄信憋着嘴,嘀嘀咕咕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武松哥哥,这小娘子不错,不如哥哥带回去做个贴身小婢,也是不错。” “荒唐,黄信兄弟,林冲哥哥尚在此处,你说这等话,当我们是什么?却是杀了别人,便要抢别的女人?这小张氏乃是清白人家,也是被人侮辱清白,你这样说,将小张氏放在何处?”吴用跟过去可不一样,他现在志向远大,往后要是做新朝宰相的人物! 黄信在这里信口开河,特么的简直是在侮辱他的理想! 特娘的,若是坏我吴用从龙之功,吴某定要斩你! 黄信精虫上脑,平素玩笑开的惯了,这会吴用大发雷霆,可把他吓坏了。 他赶忙神色一敛,惊恐道:“林冲哥哥、吴用哥哥,黄信口出狂言,一时不慎,我错了,愿意受罚!” 吴用哼了一声,道:“我只是告诫,至于罚不罚,那得林冲哥哥说了算。” 林冲心中乐坏了,这吴用现在简直就是道德标兵啊! 这超高自律标准,简直给人好大压力啊。 黄信这种世袭的军户,方才的话,无非是调笑罢了,也不是真打算做什么。 可吴用就不同,他现在眼睛里面连颗砂子都不能揉进去。 黄信是真的吓得半死,他本就是半路上山,刚才兴奋过头,这才说出那种话来。 “林冲哥哥,还请恕罪,黄信知错了。”黄信一脸惊恐的说道。 林冲哈哈一笑,走过去,抬手拍在黄信肩膀,道:“黄信兄弟,莫要惊慌,吴先生是辅国之才,你纵然是玩笑,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开。小张氏也是可怜人,不能再辱人清白,去吧,给小娘子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