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还好不是恶性天花,过几日就可以痊愈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一醒过来,就听李叔说你染上了天花,可吓死我了。” 花兰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花筠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你身体怎么样了?” 花兰眼神似有躲闪,继而语气平静道:“我没事啊,只是近来日夜操劳,有些累坏了……等疫病过去了,我可要好好睡一觉,养养身体!” 花筠看着花兰苍白的脸色,顾虑重重:“听说,你旧疾犯了?” “啊?听谁说的?”花兰佯装恼怒,“我活得好好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 看着花兰生龙活虎的样子,花筠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你没事就好。” 许谣君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脱下花筠披给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花兰身上,责怪道:“你呀你,怎么穿这么薄就跑出来了。” 花兰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担心你们嘛!” 视线移向小鹤,却突然顿住了。紧接着,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许谣君立刻慌了,忙问:“兰兰,你怎么了?” 小鹤一脸不解,问花筠:“花哥哥,是不是我的水痘长到脸上了,所以把小兰姐姐吓哭了呀?” 花筠俯下身来安慰:“怎么会呢,小鹤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话音未落,却听见花兰语无伦次道:“小鹤,对不起,你哥哥他……” 说完这句,便哽咽到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一听到有关于哥哥的话,小鹤立刻警觉起来:“我哥哥他怎么了?” 花兰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恐惧蔓延至身心,小鹤害怕极了,一溜烟跑向医馆的方向。 …… 昔日里古朴端庄的医馆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散乱的书籍和遍地的药材,让人无从下脚。 小鹤踩着这些干枯的草药的纸张挨个房间寻找着,终于在花筠的卧房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阿常。 “哥哥。”小鹤试探着叫了一声,带着颤抖的哭腔。 阿常没有答话,小鹤就像往常那样拖起他的后脖颈,试图把他扶起来:“哥哥又睡懒觉,快起来陪小鹤……” 话音未落,小小的手掌触碰到对方滚烫的皮肤后,更加惊慌了:“哥哥?” 借着清晨的微光,小鹤看到了哥哥如今的样子——对方的衣衫有些凌乱,脖子,手臂上都布满了斑斑点点的淤青,渗着血水。 “哥哥……哥哥!”小鹤全身脱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阿常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最终还是被吵醒了。 “小鹤……离开这。”沙哑的声音里透着决绝的情感。 与此同时,许谣君也带着花家兄妹赶了过来。 花兰赶忙扯过小鹤,劝道:“小鹤,你哥哥得了恶性天花,你先出来,别被过了病气。” 见小鹤摇头,只好试图将他带走。 “别动我!”小鹤喊了出来,稚嫩的童声尖锐又无力,“我要陪着哥哥,哥哥……” 花筠叹了口气,眼神示意花兰离开。 花兰不甘心:“不行!小鹤会被感染的……” 花筠又道:“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花兰愣住了,没有说话。 “所以随他去吧,阿常他……” 也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了。 后面的话,花筠不忍心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心领神会,甚至连七岁的小鹤都听明白了。 “花哥哥……有办法救我哥哥吗?用我的命来换也好……”小鹤哀求着,源源不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花筠沉默着,没有答话。 床榻上的阿常艰难地抬起手来:“小鹤,别为难你花哥哥了。” 小鹤回过身来,一把抓住阿常滚烫的手,哭道:“哥哥……” “哥哥没事,别哭,别哭啊,”阿常勉强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又晃了晃胀痛的头,看向花筠,“花大哥,我有些想法,趁着现在脑子清醒,先和你说了。” 花筠赶忙走过去,抓起床边的手帕为他擦拭着脸颊,安抚道:“你慢慢说,别急。” 阿常清了清嗓子:“我是将天花患者的痘痂吹进了鼻孔,用这个方法来尝试能否抵御天花的……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这个方法并不能对抗恶性天花,所以你们可要告诉镇子的人,别再用这种方法了……” 花筠的脸上满是愧疚和懊悔:“对不起,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