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许谣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就是……他当时流浪到我们镇子,我那时刚失去姐姐,看到他也孤零零一个人,觉得我们同病相怜,就给了他一张蒸饼吃……” 一个中年男人接过话茬:“后来这两个小孩就形影不离,关系好得连亲兄弟都望尘莫及哩!” 阿常羞愧地捂住脸:“别说了李叔叔!” “哈哈哈哈哈哈,这老李就爱逗小孩……” 一时间山神庙里欢笑声不断,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疫病的烦恼抛却了片刻。 当然,也有人抱着一副视死如归的心态僵坐在原地。 还有人拿了香,跪在神像前默默祈祷。 许谣君看着稀奇,戳了戳身边的阿常:“这是在干什么?” 阿常神秘兮兮地凑到许谣君的耳边说到:“当然是祈求山神保佑啊,我和你说,我们这的山神灵着呢!” “哦……”许谣君不以为意。 因为自己在白茗山时,师父也在山上修了个小庙,每逢上元和中秋,师父总要去拜上一拜。 可每当她问师父,许下的愿望有没有成真,师父总是摇头。 所以她并不信这些,只觉得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但很显然,在场的人都不这么认为,大家都虔诚地跪了下来,在心里将自己最虔诚迫切的心愿一遍遍说给神听。 许谣君叹了口气,也跪了下来——毕竟入乡随俗嘛。 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谣君却发现许愿时的自己,竟也变得无比虔诚。 希望小镇快些恢复如初,希望再无百姓被疾病困扰。 …… 傍晚来临,有人开始发烧了。 没发烧的人不停在附近的河边端来水,用手帕沾湿了为他们擦拭身体。 也有人开始惶恐,想离开这里。 阿常劝道:“大家稍安勿躁,发烧也不一定是得了天花。” 反驳的声音说道:“可是哪个得了天花的,一开始不是因为发烧?” 许谣君忙得焦头烂额,在看到有人即将迈出庙门时,这才喊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山神庙距离镇子很远,回到家里怕是深夜了。” 欲走的几人顿住了脚步,犹豫不决。 又有人劝道:“山上野兽出没,大晚上的属实不安全,不如留一晚,怕染上病,就让发烧的睡在这边,没发烧的睡另一边。” 此话一出,立刻有两个人折返回来。 却还有三人执意要走。 老李突然站出来说道:“为什么要走?当初说同意来试这方法,不就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来的吗?关键时刻退缩,算什么好汉!” 欲走的人说道:“这好汉爱谁当谁当,我们要命,不要那虚无缥缈的名号!” 又有人道:“可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染了疫病,现在回去,不怕害了你们的家人嘛?” 其中一人立刻回道:“那也不能和你们这些病秧子待在一起,没病也待出病了!” “罢了罢了,”许谣君摆了摆手,“让他们走吧,我们余下的人也够了。” 执意要走的三人一听到这话,立刻如获大赦,逃也似的飞奔了出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啧啧啧,真希望来群狼崽子吃了这几个怂包!” 此话一出,立刻有三三两两的人跟着附和。 许谣君心头一颤,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摆了摆手,劝道:“别这么说。我们留下来的人的确在做正确的事情,但是他们那些想活下去的人也没有错。” 人群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打住了即将没完没了的恶毒诅咒。 阿常跪在山神像面前,一连拜了三拜,又轻声念道:“尊敬的山神大人,请您务必保佑他们三人平安回家。” …… 这一晚,高烧的人不断增加,许谣君不断用浸湿的手帕为病人擦拭着身体,忙忙碌碌地度过了后半夜。 不知何时,许谣君望着庙外的月明星稀,终于感到体力不支,在一阵头晕眼花中倒了下去。 阿常赶忙扶住她,“许姐姐,你怎么样?” 许谣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对阿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一只体温略低的手扶上了自己的额头,紧接着就是阿常的惊呼:“许姐姐,你也在发热!” 许谣君愣住了,半晌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惊慌失措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