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一地碎瓷片,想起王敬白天说得那些话,桃叶不知不觉积攒了满腔怒火:“一个没有味觉的人,就算吃得下去,也算不得赢。” 撂下这句话,桃叶站起,甩开明黄色的百褶裙,转身奔向二楼。 王敬跟着脚步声,也尾随上楼去,在桃叶房门口追上了桃叶。 底下的客人们都仰头看着,只见桃叶一进房门就立刻关门,却被王敬强行推门进去,然后“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门内会发生些什么?看客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门是被王敬给关上的,他回身便厉声质问:“谁准你这样作践自己?你是逼着我非来不可是不是?” “我这样不是正合你的意吗?你不是叫我回属于我的地方去吗?我不努力完成任务,怎么回去?”桃叶脸上带着挖苦般的笑意,好像自己讲得十分在理。 王敬只觉得这是强词夺理,不禁再次指责:“完成任务就得是这种方式?你那同乡是怎么做到的?偏偏你就得出卖自己才行吗?” 桃叶冷笑着,故意气他:“我就要这样!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把我说成青楼女子,那我就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人尽可夫」。” 果然,听了这两句话,王敬顿时脸上青筋暴起,吼声如雷:“我——不——许!” “你是我什么人啊?你有什么资格不许?你配吗?你……” 没等桃叶宣泄完,王敬忽然抱住桃叶,吻她的嘴,让她不能再说话。 桃叶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各样的念头冲进脑海,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她推开王敬,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王敬听得懂这句话,但此刻,心中的火花已愈演愈烈,也顾不得贱不贱,他忍不住又一次抱住了桃叶。 桃叶不知自己何时已经泪眼模糊,她假装清高的能力很差,无法一直将心爱之人拒于千里之外。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相拥越来越紧,他吻过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唇边,最后一把将她按倒在床榻上。 他们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由王逸做主让他们拜堂成亲的夜晚。 桃叶的心情依然很复杂,她的眼角仍挂着泪痕,她还一直听得到楼下的喧闹声。 直到外面大厅的灯光全部熄灭,万籁寂静,桃叶又一次伏在王敬肩上啼哭,低声重复着一句话:“我恨你……我恨你……” 王敬没有说话,他感觉到枕头被泪水浸湿了,于是将桃叶抱得很紧很紧。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桃叶睡着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又忽然醒了,感觉到处都是汗哒哒的,好像她就是被这汗气弄醒的。 她伸手摸了王敬,如她所想,是王敬在出汗,前心后背都有好多汗,连头上、胳膊上、腿上也是。 这么一摸,把王敬也给摸醒了。 桃叶忙问:“你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这几个月……出虚汗越来越厉害了……”王敬吞吞吐吐着,稍稍与桃叶保持出一些距离。 桃叶早该猜得到,王敬的病一直在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 “每一次我想靠近你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这副要死没死的皮囊,只能拖累你。”王敬声音低沉,慢慢侧过脸,面对桃叶:“所以,我是真的希望你离开我,你懂吗?” “我不懂……”桃叶刚开口,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你如果不想拖累我,早该狠心做出决定……我等了你一年又一年,等成了一个老姑娘,你却对我说……请离开……” 王敬听得出桃叶在哭,伸手抹去她的眼泪,自嘲着:“是啊,我这个人就是活得太纠结,拿不起、放不下,舍不得、又留不住,白白耽误了你的青春。” 他轻轻叹气,仰望房梁,再次开口,是那般沮丧:“我并不愿这样,我很想全心全意和你共度余生,可我的余生有多长呢?如果我们就此在一起,你一定会面对我死的那天。 我不怕死,可我害怕经历与挚爱之人生离死别的场面,我能想象得出,到了那天,你该有多难过?我不愿某天你为我伤心欲绝,宁可你从此无法得知我的消息……” 言至此处,王敬的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 桃叶咬着手指,因为王敬看不到、但能听得到,她不想哭得那么大声。 如死灰般沉寂的夜,只有呼吸声和抽泣声在空中飘荡。 半晌,桃叶才慢慢控制住一点情绪,哽咽着好不容易道出一句话:“可是……你知不知道……离开了你,我现在就生不如死……又何谈以后……” 听到这样的话,王敬的心几乎都要融化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