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陈济正出神,不知何时徐慕从外头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司修一直试图拉住徐慕。 但司修毕竟年少,没有拉住徐慕。 徐慕已经进门,一把抓起桌上的医案,朝陈济吼道:“这是什么?孟太后为何会突然来此?为何给我们一道如此恩惠的懿旨?” 陈济醒过神来,上前想去拿回医案。 徐慕一躲,将医案背在身后:“陈将军,你到底安得什么心?这么重要的证物,为何在永昌时保密得那么严实?为何到了建康就散布得人尽皆知?” “我为大王做事,凭什么跟你交待清楚?我替大王达到了目的,乃第一功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陈济冷笑着,不忿地瞟过徐慕。 徐慕火冒三丈,一把揪起陈济的衣襟:“你立得算是什么功?大王叫我们查孝宗被害之事,举事也该以为孝宗报仇为名,而不是什么官家混淆皇室血统!” 司修忙掰开徐慕的手,陪笑着劝道:“二位哥哥息怒,意见不一,好好商议便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争执伤了和气呢?” 徐慕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却将医案塞到司修身上:“这等重要证物,当交王子保管。” 陈济也被激起一肚子火气,可他总不好往司修身上抢夺东西。 司修就将医案收起,仍满面堆笑:“多谢二位哥哥,那我就收起来了。” 徐慕向司修作揖,解释道:“并非臣故意寻衅,王子细想,孟太后一心顾念得都是她母女二人的安危,生怕到时候大司马拿她们性命相要挟,才叫你去赴宴。有你在场,那大司马一旦发现事情不利,头一个拿来当盾牌的肯定是你呀!你不能去!” “啊?”司修一脸迷茫。 陈济勾唇,露出一脸轻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王子不去,就你我这副嘴脸也配出现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都不去,那玉玺和虎符就长翅膀飞过来了?” 司修犹豫不决,轻声道:“此事干系重大,我看……还是禀告父王,请他拿主意,如何?” 陈济、徐慕当然都不能反驳这个办法。 紧接着,他们便以老方法传信给永昌王,在天色将晚时得到了永昌王回书,上面写着:「依孟陈之计,援军届时自来」。 司修得到此信,又叫来陈济、徐慕同看,陈济难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徐慕望着永昌王的手书,更加意难平,悲叹道:“大王只有王子这么一个儿子,却只管任之屡次犯险,要是折了王子,即便夺得江山,将来又有何人继承?他怎么就能同意了?” 侍立在门外的马达,稍稍向内瞥了一眼:“徐军师可能有所不知……” 徐慕抬头,不知马达何意。 “上次司蓉郡主偷偷来看卑职时说,原来韩夫人在离开永昌时已有了身孕,因此大王才坚持要带在身边,就在十天前,韩夫人生下了一个男婴。”马达的声音很低,说话时一直留神着司修的脸色。 司修的眼神好像凝滞了,眼角微微泛起一点泪痕,但很快又回到眼中。 “王子不要难过,臣誓死保卫王子。”徐慕握住司修的手臂,目光笃定。 司修却在徐慕的宽慰之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陈济觉得那哭声实在窝囊又聒噪,便离开驿馆,踏着月色往梅香榭来。 梅香榭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陈济只好老实等着桃叶房中的客人离开,才付了重金,上楼去找桃叶。 他又一次站在桃叶房门外,映入眼帘的桃叶依旧风韵楚楚,相别不过数日,他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陈济?”桃叶也瞧见了陈济,快步走了过来,欣喜之情跃然于表:“我这些天一直在担心你,我求过沈老板去帮你,她说你自有办法脱险,你果然平安出来了。” “真好,你终于又能关心我了。”陈济凝神,望着桃叶那般笑靥如花,不由自主凑得更近。 桃叶听得出陈济言语中的浓浓暖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倏忽变得客气起来:“我们是一起进去的,我出来了,你却还陷在里面,我应该关心你的。” 看到桃叶如此礼貌,陈济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我们也曾多次患难与共,难道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只能让你出于道义才关心?” “不是……”桃叶似乎觉得她那样说未免过于冷漠,细想这么多年以来,陈济对她也还好,或许她不该如此:“如果你以后不再做坏事,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什么算做坏事呢?” “最起码,不能杀人吧?” 陈济忍不住有点想笑:“小丫头,我可是一个带兵的将军,你居然叫我不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