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呼唤的明明是那匹马…… 桃叶无语地瞪着马跑去的方向,她之前只想着飞起来或许会吓到王敬,没想到被吓傻的竟然是一匹野马? 她站起时,感到自己的腿脚好像受伤了,忽想起王敬的脚……她忙忍着疼,来到王敬身边:“你怎么样了?” 王敬摇了摇头,他是坐在地上的,额头上有许多细细的汗珠,白色衣衫的裙摆上也沾了片片泥污。 “是不是刚才撞到了脚?”桃叶知道,那些汗珠必然是脚疼出来的,这让她很忧心。 “没事……”王敬长长地舒缓着一口气,说话语速也很慢:“我坐着缓缓就好……” “我带你去找家医馆,包扎一下吧?” 王敬又摇了摇头。 桃叶猜想,王敬不愿意去医馆,大约是害怕暴露身份吧!毕竟,这里仍在建康地界。 看着王敬勉强忍痛的样子,她心里难受极了。她又一次自责,做人做不好,连做妖都做不好! 稍过片刻,王敬定了定神,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 行李箱从马背上摔落,里面的物件已经掉落出来了一部分。 桃叶似乎察觉出了王敬的心思,是在用目光搜寻什么东西,她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棕色的小罐子。 她忙把那个小罐子捡了过来:“你是要这个吗?” 王敬点点头,打开小罐子,取出一个核桃大小的药丸,嚼服咽下,又静坐了一会儿,像是痛感稍稍减轻了些。 桃叶已经明白,这便是王敬之前提过的什么太医令为他配制的止痛药,是药效很强、副作用特别大、导致他失去味觉的那个…… “把手杖还给我吧!”王敬又发了声。 桃叶立刻命令手杖恢复原状,交还王敬。 王敬就拄着手杖,走到行李箱旁边,弯腰去装回物品,将跌落的佩剑悬挂腰间。 桃叶忙蹲下帮着一起捡。 不料,王敬却说了句:“你走吧!” “啊?”桃叶大吃一惊,登时把嘴一撇、眉头一皱,堆出一脸的不满:“你什么意思?我的办法虽然是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可也带你翻出城墙了,根据我们刚才一致达成的协议,你是不能撵我走的!” 王敬深吸一口气,望着桃叶,语重心长:“桃姑娘,永昌真不是什么好去处,你跟着我,会有危险。”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啊!” “你为何定要蹚这趟浑水呢?”王敬似有些无语。 桃叶低下了头,喃喃而道:“我……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出现,也许你的阿娇就不会被害……你们会一直过得好好的……而且,也是我……上了陈济的当……才害你父亲陷入险境……我觉得我……我有责任……” 没等桃叶说完,王敬摇头,打断了她:“你想的太多了,这些事情与你本无关系。” 桃叶愣了一下。 王敬又为她解说:“陈济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尤其受不了旁人的羞辱。从阿娇出口得罪他那天开始,我便日日担忧有飞来横祸,因此从不许阿娇单独出门,为此,我也不愿做官,才能时常陪护在她左右。可我没想到,公主竟为了嫁我,煞费苦心去和离……” 言至此处,王敬不禁低声哀叹。 东方微微发白,云霞在天边映出淡淡的红,像残血,若隐若现地拂照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是那样沧桑。 桃叶感觉得到王敬心底的痛:“你自残双足,就是不想她离开王家,是为了保全你们的婚姻,也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 “是。但我还是错了……伤了自己,反而让我失去了保护她的能力。母亲虽是为保我性命,但毕竟做了那个将她推向鬼门关的人。身为人子,我没有资格责备母亲,我只能恨自己。”王敬躬身,将地上掉落的物品一样一样捡回木箱之中。 他单膝跪地,合住箱盖,抬头仰望天边的血红色:“被母亲锁住手脚的那几天,我时刻都在担心她出事,直到听说了她的消息……我以为我们很侥幸,却不想……后来回到王家那个人并不是她,而是你……” 桃叶蹲在箱子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济两次在婚事上受辱,都是因我而起。他固然恨阿娇、恨公主,但更恨的应该是我。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扳倒王家的机会,所以就算不利用你,他也会再生出别的办法,他会竭尽所能,让每一个害他蒙受屈辱的人都付出惨痛代价!所以,悲剧不在于你,而在于我们多年的宿怨。”王敬一手拄拐,一手吃力地提起木箱,又一次做好了独行的准备。 不及多想,桃叶已经本能地站起,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