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狰面沉似水,翻身跃起,左手里的红绳铃铛犹如灵活的红蛇在草丛中游走,右手以巧劲收回红绳铃铛,视网膜里滑过一道暗色红芒,红绳铃铛缠绕住其中稍瘦一些的阴祟的脖子。 李狰右手结印,红绳铃铛上红色光芒一闪即逝,廋阴祟惨叫着抓住红绳铃铛,它的双手、脖子,所有和红绳铃铛相接触的部位,立刻发出如同“滋滋”炙烤的声音,并冒出大量黑烟。 廋阴祟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滚滚浓烟中,它发生剧烈反应的双手和脖子变得虚幻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赫、赫、我、我鬼迷心窍,大师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了我,······” 另一个胖阴祟见到同伴的惨状,面露惧意,头也不回地转身,连滚带爬地向远处逃去。 “想跑?”李狰冷哼一声,左手一扯一甩,“叮铃铃”的脆耳铃铛声中,红绳铃铛如同一条凶猛的红蛇,从胖阴祟的胸口一穿而过。 胖阴祟瞳孔大睁,它的脸上混杂着贪婪、恐惧和不敢置信。 李狰左手快速结印,手里的红绳铃铛忽然抖动起来,胖阴祟的身体跟着猛烈颤抖,周身煞气也跟着剧烈波荡,胖阴祟嘴里只来得及发出“赫赫”残破的声音,化作一团夹杂着几缕血色的黑雾,被吸进正嵌在它胸膛里的一枚扁圆形的镇魂铃铛里。 还在求饶的瘦阴祟似是知道逃生无望,变脸似地破口大骂起来。 李狰冷漠地听着瘦阴祟咒骂,一双翠绿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过无机质的冷光,左手上的红绳铃铛狠狠抽打到瘦阴祟的身上。 瘦阴祟的咒骂声霎时变了调。 李狰绷紧右手上的红绳铃铛,瘦阴祟被勒得两眼翻白,它拼命抓住缠在脖子上的红绳铃铛,嘴里难受地发出“赫赫”声,冒出的大量黑烟模糊了它的模样,它周身的黑雾剧烈震荡,身体颜色肉眼可见地变浅。 “还不给我进去!”李狰轻叱一声,红绳上的铃铛随着瘦阴祟挣扎的动作而猛烈摇晃,脆耳的铃铛声中,瘦阴祟身体剧烈颤动,化作一团夹杂着血色的黑雾,被吸进缠在它脖子上的一枚镇魂铃铛中。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李狰面无表情地收起红绳铃铛,“你们往后余生,就在十八层地狱里好好赎罪吧。” “我们不要去冥府!我们不要去冥府!”两枚扁圆形的镇魂铃铛疯狂摇晃,从里面传出阴祟惊恐地尖叫。 李狰简单粗暴地抓起两枚镇压住阴祟的镇魂铃铛狠狠相撞,“闭嘴。” 阴祟似是被撞晕,尖叫声戛然而止。 李狰开始结印念咒,两枚镇魂铃铛表面闪过金光,摇晃的动静变小,彻底安静下来,唯留惨叫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草丛微微晃动,仿佛有风拂过。 因法术亮起的火光早已经熄灭,这片幽冥之地再次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李狰转动无机质的兽瞳,一盏盏颜色深浅不一的红色萤火映入眼帘。 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指纹和虹膜,阴魂的魂体波动同样如此。 一般来说,修行之人的灵魂之火是金色的,普通人是白色、青色或者蓝色,厉鬼等阴祟是黑色或者红色,只是有深浅浓淡之分。 李狰身上气势陡沉,散发出森冷骇人的寒意。 一盏盏红色荧火,无一不说明,藏身在杂草丛里的阴祟们,每一个手上都沾有人命!孽债缠身! 它们本该在冥府受刑! 李狰莫名想起出车祸被碾压、死于失血过多的吴岩,想起被爱人和姐夫诬陷害死的万倩倩。 若是当初她没有遇到它们,已经成为厉鬼的它们真的得偿所愿,为了逃避冥府的追捕,它们是否也会逃到这里来? 这样的猜测实在突兀又莫名其妙,却像是在李狰心底扎了根,让她如芒在背,本就冷冽的脸色变得难看。 感应到李狰心绪波动,黑猫在心里关心地“喵喵”叫了几声。 “你说的对,这里的事情自有辛夷和秋枫两位姐姐处理。”李狰面上的表情缓了缓。 她一圈一圈将红绳铃铛缠绕到手掌上,红绳铃铛摩擦到手上的擦伤,有些刺疼。 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伤口,伤口周围萦绕着不详的黑气,森森冷意顺着伤口使劲往血肉里钻,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被冻得青紫。 握了握拳,有些麻木和僵硬,她蹙起眉头,视线下移,浅蓝色的镂空花纹长裙,外套淡粉色针织外套,沾染着灰尘和斑斑血迹,都是她的血。 光脚踩在冰冷湿润的地上,阵阵寒意从脚底向上蔓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