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波涛汹涌的黑色江流不断被巨型漩涡撕扯吞噬,江流中无数怨念、恶业哀嚎冲霄。 “滚开!”倏然,李狰痛苦地抱住头,不知何时,无数黑烟般的怨念、恶业,无声无息穿透黑色巨兽身上的保护屏障,爬上了李狰的身体。 “阿狰!”冬凌脸色霎时变得严肃,她摊开右手,琵琶立刻出现在她的手里,她抱住琵琶,左手在琴弦上轻抚,悦耳动听的琴音霎时倾泻而出,“稳定心神!不要与它们共情!” 琴音铿锵,震得纠缠在李狰身上的黑烟不停波荡。 “李狰,你怎么啦?”裴斐焦急地看着李狰,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追着引路蝴蝶疾驰的黑色巨兽感应到李狰的痛苦,巨大的兽身猛地停住,它扭头着急地冲着李狰“喵喵”直叫。 李狰痛得面目狰狞,浑身剧颤,只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已经疼得满头大汗,额头和手背上青筋暴突。 眼前无数画面纷扰急转,如云烟过眼,已是看遍人世悲欢离合。 “都给我滚开!”李狰猛地爆喝一声,她的身上轰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贪婪纠缠在李狰周身的黑烟瞬间被震散,响起无数凄厉哀嚎。 琴音乍断,冬凌脸色大变,“李狰!” 李狰循声缓缓看了过去,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瞳看不见一丝眼白,冬凌抱着琵琶的手猛地用力,“李狰!”冬凌再次大喊一声。 李狰眼里的黑色迅速退去,很快恢复正常模样,她身体一软,立时向侧边倒去。 “李狰!”裴斐眼疾手快,连忙扑过去将李狰抱住,“李狰,你没事吧?” 李狰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那种被无数怨恨、不甘、嫉妒、贪婪······等等恶念包裹,霎时走过无数人一生的窒息感终于渐渐淡去。 “我、我没事,”李狰握了握裴斐的手臂,然后挣扎着从裴斐的怀里坐起。 她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冬凌,“冬凌姐姐,我刚才是······” “阿狰,你的体质本就与众不同,今日你受伤太重,才会一时不慎被经年累月徘徊在三途川的执念侵袭,”冬凌的表情十分严肃。 “原来这下面就是三途川。”李狰心有余悸地喃喃道。 “阿狰,你要记住,时刻守住本心,不要轻易与那些执念共情,以免伤上加伤。”冬凌语气郑重地告诫道。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李狰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冬凌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眉头微蹙,“好了,接下来的路还有些远,我们不要耽搁了。” 李狰立刻轻轻拍了拍身下结实的黑背,“煤球,我没事了,继续前行吧。” 黑色巨兽不放心的“喵呜”了一声。 李狰闭了闭眼,气息已经平复了许多,她再睁开眼,扭头冲黑色巨兽安抚地笑了笑,“出发吧,别耽误冥主娘娘和府君大人銮驾经过的时间。” 黑色巨兽竖起一根巨尾伸进保护屏障,贴着李狰冰凉苍白的脸摸了摸,再次“喵呜”了一声,收回尾巴转回头,很快找到在前方徘徊的蝴蝶,四足在虚空中轻踏,再次奔跑起来。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李狰扭回头,看了看冬凌,又看了看裴斐,抱歉地说道。 “是我一时疏忽,”冬凌歉意地欠了欠身,怀里抱着的琵琶,转轴拨弦。 明亮的圆月下,珠玉落盘般动人的琵琶声悠悠飘远,似女子的窃窃私语,似芳冠梢头百花绽放,又似潺潺流水叮咚。 听着婉转悦耳的琴音,李狰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渐渐被抚平,渗入骨髓的寒气也一点点散去,身后传来阵阵温暖的热意。 李狰舒服得双眼半阖,不知不觉间身体向后面的热源靠去,很快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李狰猛地被惊醒,一下子坐直身体,“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儿迷糊,一时没注意。”李狰半扭转身体看向裴斐,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关系,你不舒服,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我不会乱动的。”裴斐举起双手,十分的正人君子。 李狰反倒被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脸上热气直冒,她赶紧转回身体,低着头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好多了。” 心中尴尬万分,余光忽然瞥见一缕红色,李狰下意识望了过去,那是一片一望无际,血海似的花海。 “那些是······传说中生长在冥界的彼岸花吗?好壮观啊。”李狰双眼微微大睁。 看着悄悄从身边挪远了一些的裴斐笑了笑,收回手,跟着向下望去,脸上也浮现出震撼之色。 “没错,花开不见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