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曾经听说过的关于发生在曾老爷子身上的怪事,再加上两名照顾曾老爷子的护工亲口证实那些谣言属实,几名青壮男子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忐忑。 一开始见到李狰这么年轻的时候,几人心中还疑惑曾家人是不是被人骗了,守在曾老爷子身边的三名护工没有看到李狰做法时的情景,另外四名护工却是亲眼目睹李狰做法时狂风大作,感受到了温度骤变,那时他们还劝慰自己应该只是巧合。 然而此时,久未进食,却力气奇大无比的曾老爷子,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李狰是一位有真本事的大师! 朱砂笔在曾老爷子的左脚脚底板落下最后一笔,李狰轻舒了一口气,退开一步,“翻身。” 只是曾老爷子挣扎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四名青年护工尝试了好几遍,还险些让曾老爷子摔下床,也没能将人成功翻身。 曾羡予和老管家看不过去,赶紧走了过来。 端着两只碗和提着百宝箱的两名护工也连忙将手上的碗和百宝箱放到地上,小跑上前帮忙。 八个人合力,终于成功给曾老爷子翻了个身。 四名护工忙不迭地继续按住曾老爷子的四肢。 看着疯狂挣扎、嘴里不停哀嚎的曾老爷子,曾羡予担忧地看向李狰,“李-大-师,我爸这样,你画在他身上的符文······” “放心,这墨是特制的,干得很快,不会弄花,”李狰侧身重新蘸上墨,走到曾老爷子近前,“你们先退开,人太多了挡住我画符。” 曾羡予和老管家、以及另两名护工赶忙退到刚才站着的地方。 李狰深吸一口气,无视曾老爷子的挣扎,接上曾老爷子的左脚脚底板的符文,从脚跟落笔,口中再次诵念经文。 曾老爷子吼叫得更加大声、痛苦,挣扎得也更加厉害,护工又要注意不能伤到他,偶有被他挣脱束缚的时候,又快速按住。 “按稳了,”李狰头也没抬,她握笔的手极稳,无论发生什么状况,符文始终不断,直到画满曾老爷子的整个背面。 李狰后退一步,险些撞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护工。 “李-大-师小心。”护工忙扶了李狰一把。 “谢谢,”李狰站直身体,将右手握着的朱砂笔换到左手,右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看着痛苦的曾老爷子,曾羡予面露不忍,“李-大-师,我爸这样还要多久?” 李狰暗暗深吸几口气,悄悄将颤抖的右手背在身后,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回道:“不用担心,刚开始反应是会大些,后面就好了。” 说完目光转向老管家,“于管家,现在可以通知送浴桶过来了。” “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送过来。”老管家连忙拿起对讲机。 李狰趁人不注意,又向后退了两步,她闭了闭眼睛,感受着体内升起一阵阵寒意,额头刚刚冒出来的一点儿汗珠,已经统统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李-大-师,李-大-师······” 李狰仿佛听见有人从很远的地方呼唤着她,她晃神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听见是真的有人在叫她,猛地睁开眼睛。 “李-大-师,你没事吧。”曾羡予关切地问道。 李狰嘴角扯出一个笑,“没事,只是消耗有点儿大,休息一下就好了。” 曾羡予担忧地看了看李狰,李狰本就长得白,因为化了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他才放心地收回视线。 李狰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差点儿就露馅儿。 她不由地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找了一个十分合情合理的借口,成功地让许诩暂时离开。 昨天事发突然,她又是收服吴岩,又是和幕后之人斗法,接着又是告冥状,一连消耗太多,今天才第二天,她凭借药力压下的旧疾就有了反复的迹象。 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个案子接下,她就不想半途而废,所以才提前找借口将许诩支走。 虽然知道瞒不了多久,但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法事已经开始,总不可能间断,以致功亏一篑。 除去今天,后面法事还要再做四十八天,如果后面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还有后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