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身上带着的气质太具有迷惑性,让人不自觉便想听听她的想法,接受她的指点,以至于压根儿没想过她说出的话是否合理。 苍艾从他满是无奈的眼神中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伸出食指摇了摇,故作高深地道:“先别急着否定我的想法。这话说着轻松,可真要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但说不定我会刚好有个主意,帮你的主子解决掉一些小小的麻烦。” 槐尧再次被迷惑,把脊背一挺,认真听了下去。 “想要对付那位手眼通天的莫大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培养出一支数量可观的军事力量。这样一来,钱、地、人、武器,缺一不可。而有个现成的法子,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什么法子?” “挖坟。” “?” 在槐尧表达疑惑和质疑前,苍艾抢先一步开口道:“先帝笃信死后他还能在地下称王,活着的那段年岁里,除了满足私欲,就是在建坟,陵墓中不知埋了多少宝贝,从中取些来用,不是正合适么?” 这到底还是个封建的王朝,乍一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槐尧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苍艾笑得愈发灿烂:“这才听到哪儿,槐公子不敢继续了?” “我的胆子怎么可能这么小!”槐尧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两声:“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你想啊,陛下现年不到三十岁,四舍五入还是个孩子,行事乖张些也很正常。何况,动动父亲坟上的土最多算家庭矛盾,哪儿有旁人插嘴的余地?说不准,还正好能迷惑了莫大人,让莫大人觉得陛下脑子出了点……觉得陛下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想法是因为心性纯良,从而疏忽大意呢?” 槐尧:“……” 苍艾:“槐公子不发表些评价?” 槐尧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很勉强地从喉咙间挤出了一点声音:“这话听着,是解决了一些问题,可是……人该如何募集,又在哪里练兵呢?” “也简单。”苍艾摆摆手:“陛下在挖坟……咳,处理家庭矛盾的过程中,意识到死后世界的灿烂美好,于是决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招募民工挖了个更大的。如此,人也有了,地也有了。” 槐尧沉默的时间稍久,愣是没在短时间内寻到可以用的反驳之词。 最后,他用极轻的声音道:“姑娘倒是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我……我会试着同我的主子商量一二,若真能起到些作用,必有重谢。” “重谢倒是不急,你要是闲着没事,不如连夜把早上没劈的柴火劈完。” “……也成吧。” 与其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酬谢,不如好好地把握住眼下。 天色确实已经黑透,但今夜有一轮圆月高悬,落下的月光让院子里没那么暗。加之槐尧夜里头眼神很好,劈个柴而已,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看槐尧的表现,苍艾就知道。虽然她说出的话大逆不道至极,若身为皇帝的文安北有心追究,足够让苍家上下死个几十次,但……她不会被判有罪。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双方都当今晚的这些话从未被说出口过。 当今局势,文安北本就处在弱势,大张旗鼓对付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家族,不论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 至于之后会如何…… 苍艾正想得入神,忽而听到院中响起了一声叫喊。那声音显然出自女性之口,稍稍有点变调,但她怎么听,都觉得有几分熟悉在里头。她忽而意识到什么,心下暗道一句不好,忙不迭向着院子里冲了过去。 院中的景象有些奇异,又透着合理。 槐尧正拎着斧子准备劈柴,在他身后,有个鬼鬼祟祟摸进院中来的模糊身影。对方许是被他半夜劈柴的气势给吓住了,发出惊叫后便跌坐在地,紧闭着眼睛,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是在驱邪,还是在祈福。 苍艾就着月光确认了一下—— 那果然是苍茗。 虽然她早有预感,她这妹妹不是会乖乖待在家中的性子,但她实在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孤身一人直接跑到老宅这儿来。 苍艾轻叹一声,几步走过去,麻利地将妹妹从地上拉了起来,还顺道将她身上沾着的草木屑拍了个干净:“别念叨了。你刚才瞧见的这位,不是妖魔鬼怪,是活生生的人。” 苍茗往姐姐身边凑了凑,靠着后者才寻回一点勇气。她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对着不远处的人上下打量了三四回后,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寻错了去处,真跑进什么有鬼的千年古宅里头去了!等……等等,姐姐,你这儿为什么会有个大男人在?” 苍艾一挑眉。 这时代,男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