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在废楼附近查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是他们必须得离开的理由。 留在原地只会是死。 不过离开废楼,也就意味着他们完全失去了与部队的联系。 楚含棠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肚子。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既累又饿,还无法与部队取得联系。 万一遇到体力充沛的恐怖分子哨兵,怕也是死路一条。 谢似淮忽然望着一个方向不动。 雨珠顺着少年的高挺鼻梁滑落,他嗓音极轻,跟雨声仿佛融为一体了,“五点钟方向,一千五百米左右,有人在煮东西。”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佩服哨兵的超强五感,这样都能闻得到。 煮东西? 楚含棠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就是不知道在一千五百米左右的人是恐怖分子还是W国的寻常人。 谢似淮朝五点钟方向走去,没有一丝一毫迟疑。 他仿佛能读懂她在想什么,“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楚含棠跟上去,没走几步,忍不住看向谢似淮的耳朵,有点儿想知道他的耳朵会不会好。 本来听觉很好的人,忽然听不见了,一定会非常难适应的。 她也算是个例子。 楚含棠的五感是比不上哨兵。 但身为向导的她也比普通人更敏锐,在废楼爆炸 时有过短暂听不见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表达出来,反正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们走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村。 乍一看,这小村是没有人的。 一眼看过去,只有经历过战乱的千疮百孔痕迹。 满目疮痍。 楚含棠感觉暗处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她能察觉到,身为哨兵的谢似淮自然也能发现。 她抬起没拿武器的双手,用W国话说:“我们没有恶意的。” 谢似淮不在意这些,往村里走。 也许是确定他们不是恐怖分子或者反W国|政|府武装分子,藏在暗处的人才缓慢地走出来,一个两个都是瘦骨嶙峋,满身脏污的。 有几个瘦到不能再瘦的孩子捧着一块树皮在啃。 楚含棠知道战乱的残酷,可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谢似淮走到了一个上面破了几个洞,但不影响煮东西的大锅前,里面煮着些树叶和树皮。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接近他们。 “这是我们要吃的东西。” 这是怕他们会抢。 楚含棠看了一眼锅里的树叶、树皮,再看向村里光秃秃的树。 听说W国已经内乱长达数年了。 这次W国出现了哨兵恐怖分子才会请求他国支援的。 打击恐怖分子各国都有责,但内乱的战争却是W国内|政,其他国家不得干预的。 楚含棠对老人摇摇头。 她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抢夺你们任何东西。” 老人翕动着唇瓣,布满皱纹的眼干涩地眨了眨。 雨已经停了。 谢似淮找了地方坐下,楚含棠坐在他身边,看着这些人佝偻着背,战战兢兢地喝着树叶汤。 她的肚子也在不停地叫。 楚含棠地捂住了。 幸亏谢似淮现在听不见,不然他耳边全是她肚子叫的声音。 他们一坐就是坐到入夜。 村里人见他们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也没有再管他们了,只有几个小孩偶尔好奇地打量他们。 楚含棠坐不住了,屁股都坐疼了,站起来活动一下。 这个小村原本是有三百人左右的,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她向那个老人打听的,他已经对他们卸下防备心了。 他们没有武器,也不像是一上来就开虐或开杀的恐怖分子,村里人更没有吃的给他们抢。 楚含棠打听完消息就回到谢似淮身旁了,却被他突然握住手。 她奇怪地看他。 少年微微仰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底倒映着她。 “楚向导。” 他很喜欢叫她楚向导。 楚含棠不知道谢似淮想说些什么,安静地等待着他说下去。 谢似淮却问:“你饿了么?” 饿,很饿,可也没办法,她总不能跟村里人争树皮树叶吃吧,那可是他们唯一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