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上前扶住他,二人终是互相搀扶着,朝更衣处走去。 · 萧懿龄赢了比赛,本想叫上李镜和顾定安一起聊聊天,却看见李镜拉着顾定安跑到另一边去喝酒,遂作罢。 “说起来,我还想问,三郎怎么对临川身边的侍从那么大反应?”萧懿龄想起赛前不久,在临川公主萧容照帐中发生的那一幕。 那个姿容惊人的胡人男子。 “侍从?”赵亭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懿龄,“你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那是临川公主的幕僚。” 萧懿龄睁大了双眼:“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幕僚吧?” “你说呢?”赵亭挑眉。 · “幕僚”这种身份,若出现在皇子或者重臣府中,自然是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和防备。而若出现在公主身边,也是十分地令人注目——很大可能此人是名为幕僚,实为男宠。 如此一来,那男子的胡人血统倒是可以理解了。 咸京城中胡商多,胡人也多①。随着大景对待胡人的政策愈加开放,胡人在大景能够从事的职业更多,甚至可与汉人通婚。 而自然而然地,在那些供人取乐的职业中,胡人占据的比例也多了起来。虽不足与外人道,但据说十个里面总有五六个都是有胡人血统的。 盖因带有胡人血统的人,多有瞳色发色异于汉人,而这样的舞姬、男宠,对于贵族来说,同养一只异瞳的波斯狸奴无异。 · 萧懿龄和赵亭在为荣惠公主准备的凉棚中低声聊着“幕僚”的话题,还时不时看向不远处萧容照的帐子。 “我不常在京中,了解的不多,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他。只知道那男子名叫‘陵冲’,是三年前临川从西市的一个奴隶贩子手中买来的。”赵亭说道。 萧懿龄不解道:“以往我只知道,临川对先驸马,那位汝南侯长子,感情甚笃。所以先驸马去世多年,临川都没有再嫁。却不想,她竟不声不响地在府里养起了幕僚……” 赵亭漫不经心的扫视周围,又低声道:“坊间传闻,临川钟情之人另有其人。先驸马其实就是个挡箭牌。” “这种事情又是如何知晓的?!”萧懿龄不由追问。 “道听途说,都是道听途说。”赵亭摆摆手,“不过也有些合理之处,你想,她若真的对先驸马情深至斯,又怎会在驸马去世不到一年的时候,就买了这陵冲回家呢?” “可是,临川即便行事有些出格,与柳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我听说她前不久还去柳家做客了。汝南侯次子明年即将上场春闱,临川还将他的文章引荐给礼部尚书……” 赵亭摇头:“你也说了,临川可以为柳家引荐礼部尚书。这种级别的官员,若要靠柳家自己,可就没这个面子了。汝南侯如今在京中空有一个爵位,长子有大才却不幸早逝,幼子尚未及第,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怎么会为一个小小的男宠,而见罪于临川公主呢?” 萧懿龄思量了半晌,又使劲儿地闭了下眼,像是要将那些乱七八糟地想法都隔绝在外,“好了好了,这都是她自己家中的事,我这做妹妹的,不好多说什么。不说这个了。” · 萧懿龄和赵亭这厢正聊得火热,文杏进来通传道:“殿下,嘉会郡主求见,说是来给您请安。” “她前面可见过临川公主了?”萧懿龄一时摸不准这位的来意,问道。 不怪萧懿龄谨慎,实在是这位嘉会郡主,她也是第一次见。 嘉会郡主是庆王的女儿。 庆王萧浚成与皇帝虽是同辈,算来也是皇帝的堂兄,但他年龄比皇帝大了不少,他的长子只比当今圣上小五岁。 而这位嘉会郡主则是庆王膝下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她不到五岁时,庆王便替她请封了郡主之位。 嘉会郡主比萧懿龄大三岁,年近二十却至今未婚。庆王曾放出话来,要选天底下最好的男儿配自己的幼女。 庆王封地远在青州,与咸京向来只有礼节上的往来。这样不年不节的时候,突然把女儿送进京城,明面上说是郡主思念太后,可谁不知道,连这位现庆王本人都没见过太后,更别提他的女儿了。 只是在“孝道”的名义下,谁也无法阻拦嘉会郡主此次的入京之行。 而她初入京那段时日,正是萧懿龄忙着查案的那几天,所以一直没有顾得上。 只听说她入宫拜会过一次太后和皇帝,也见过了谢贵妃和临川公主。自那之后便一直待在咸京的庆王府邸中,前几日还让府中管事去订了一批名贵木材制的桌椅,竟像是在咸京安心过日子的样子。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