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女不要赏赐!求殿下救救臣女的兄长吧!” 霎时间,偌大的宴会厅静了下来。萧懿龄放下玉杯的声响都仿佛天边惊雷。 萧容照不悦地打量着堂下伏跪的女子,耐着性子问道:“你兄长是何人啊?” “回殿下,兄长乃鸿胪寺九品录事,名叫左同。五日前一队摇光军突然闯入府中,什么也没说就把兄长带走了,臣女与家人实在是求告无门,这才求到殿下面前。 “殿下明察,兄长他一向老实本分,兢兢业业,绝不敢有任何悖逆之举,此事定是个误会!那摇光军的大门一向是有去无回的,还请殿下救救我家兄长!” 这左家娘子说完,便伏地大哭,哀求不已。 厅中众人原只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触临川公主的霉头,却不想听到了个咸京城最大的霉头。 左家娘子说出“摇光军”的名号后,众人便纷纷或低头饮酒,或掩面交谈,全然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只有李镜,手中把玩着酒杯,笑道:“左娘子此言差矣。咸京谁人不知,摇光黑甲军虽然凶神恶煞、行事强横,但从不冤枉好人。你兄长被抓,想来是确有不法之举。你与其在这儿求殿下,还不如趁着还能走动,凑些银子,先去打点教坊司。” 李镜说完,便自顾自饮酒,丝毫不在乎旁人震惊和责怪的神色。 左家娘子闻言,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接着便哭得更加伤心欲绝,起不来身,只能被侍女和嬷嬷搀扶起来。 萧容照眼看好好的赏花宴被搅和,心中更是气愤,冷声道:“你兄长若当真如你所说一般清白,昭肃君也不会为难他。安心回家等消息吧。 “我累了,先去后堂更衣。”她站起来,一手压在萧懿龄肩上,阻止她起身,说完便带着侍女离去。 · 临川公主离场,厅中的气氛瞬间松弛了许多,但也许是那位昭肃君的余威犹在,大家只敢小声议论着,这次摇光军有动作,又会出什么大案子。 旁边的贵女见萧懿龄独自一人坐在上首,神情莫测地望着堂下,不知在看什么。于是大着胆子,探过身子去搭话:“不知殿下在宫中行走,可曾见过那位昭肃君?” “昭肃君?” 见萧懿龄有兴趣,周围三四个年轻姑娘瞬间围了过来:“是啊是啊,就是那位神秘的摇光军统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大家都只叫他昭肃君。” “我也听过,两年前当街斩杀前任户部尚书之子的故事,京中谁人不知,那可是有名的煞神!” “不过也有传言,昭肃君年纪轻轻便颇得圣上器重,如今既无婚配,说不定,圣上还会在京中贵女里选一个,与昭肃君结亲。” “我!我见过昭肃君一次!在东市,昭肃君领着一队黑甲军骑马路过,那身姿,那气度,当真不凡。” “昭肃君就是咱们大景最好看的美男子!只是因为生得太过貌美,无法震慑那些赃官恶吏,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 “贺六娘,你说的那是兰陵王吧?” 几个年轻姑娘笑闹着,都开始打趣那位贺六姑娘。 “不过,说起那位的容貌,今日在场的,不正好有人见过吗?” 几个姑娘相互对视着,随即一致看向了厅中,正在抚琴的黄衣女子—— 纪折霜。 开宴后不久,王夫人便将这位时下京中最红的乐伎请了出来,为大家奏乐助兴。 而这位折霜娘子也不输其名。她怀抱琵琶,一曲又一曲弹下来,技艺竟不输宫中乐伎,听得人酣畅淋漓,又心旷神怡。 萧懿龄远远望去,见那位折霜娘子一身中规中矩的鹅黄衣裙,却衬得其人如同二月嫩芽,俏立枝头,体态风流,楚楚动人。恐怕不论是何等心如冷铁的郎君,也都会拜倒在如此佳人裙下。 “传言虽说是‘无人见过昭肃君真容’,但他可是纪娘子的入幕之宾,经常在不思归一掷千金。闺房之中,难道也戴着那面具吗?” “周琬!殿下面前,你说什么呢?昭肃君他,他,他就算去过不思归又如何?怎么他在里面花销了多少你都知道,你是不思归的账房先生吗?”贺六娘提到不思归不免有些羞涩,但仍极力反驳道。 “我也说了是听说嘛,贺六你如此咄咄逼人作甚?” “我哪里咄咄逼人了?” “好了,你们就为了个不认识的人吵成这样?都去外面赏花吧,别在我这闹了。” 萧懿龄见几个小姑娘红了脸,只觉得好笑,哭笑不得地把人都撵了出去。 她自己也带着文杏,到园中赏花去了。